,山下之事卻也知道不少。他知道裴漣君當年有過一個孩子,後來幾經打聽,才知這孩子以裴晉安么兒的身份活在人世;他亦知道這孩子曾因諸王 連謀受到牽連,以至於去國離家;他還知道這孩子在諸王被剿殺過程中救下過另一個孩子,而很顯然,南山就是他就下來的那個孩子。
南山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兩人如今有緣再重逢,倘若南山救不回來……
雲冠子心事重重,走進藥室時,看爐子的小藥僮忙站起來道:“丸藥已是制好了,要送去給那娘子服下嗎?”
雲冠子點點頭,小藥僮便趕緊拿著藥進了裡面一間小屋。
南山久久不醒,雲冠子只能慢慢讓她試藥,能不能緩過來,便只好看天意了。
——*——*——*——*——
道觀中的日夜似乎比城市中的日夜要漫長得多,觀中每個人彷彿都在昏睡混日子,而外面的人世卻時刻走在奔走翻滾。
終南山千峰疊翠,看起來綿延無邊,站到最高峰,卻又可遙望龍首原。巍峨宮群依稀可見,而那宮殿中如今則熱熱鬧鬧迎來了新主。
登基大典隆重而浩繁,李佳音在這炎炎夏日裡穿著厚實沉重的禮服,聽禮部宣讀詔書,接受朝臣跪拜。一項項儀程下來,佳音已是出了一身汗。
若先前還只是隱約明白,如今他卻清楚知道,自己坐在了代表著權力核心的寶座上。他只覺得寶座冰涼冷硬,而頭頂肩上千鈞萬鈞重。
他很想回頭去找一找自己的父親,可身後除了宮人卻什麼人也沒有。他的父親,他的姑姑,如今都在寶座之下,並不在他身後。
小孩子任由一群大人安排引領著完成了這場大典,又聽到了些許重要的名字。那些名字的主人幾乎都著紫袍玉帶佩劍,是將來要輔佐他坐好這皇位的人。
儘管好像自己肩上的重量被分擔了許多,但他對這些陌生面孔,卻又生不出任何的信任。他每每想起那個下著雨的夜晚,想起驪山行宮中那些陌生面孔近乎霸道又無理的舉動,便不由對他們心生畏懼。
新君帶著滿心的惶恐與不安接替了帝國的皇位,而寶座底下,卻是暗潮洶湧。
吳王幾乎是被宮人攙扶著離開,一句多餘的話也未說。而上遠從頭至尾都面容平靜,可她回到寢宮,卻將宮女嚇了一跳,她掌心全是斑斑血跡,指甲掐進肉裡,是滿滿的不甘心。
至於老臣們,則是得意過一陣又不忘趕緊回家。內衛未除盡,便好像一刻不能鬆懈似的。
千牛衛增派了人手,沒日沒夜全城搜捕梅花衛,更是將一大批內衛的畫像四處張貼,鼓勵百姓見之便報官。
這許多畫像當中,有那麼一張即是南山。
官媒衙門的人瞧見了,更是指指點點:“呀!南媒官竟是內衛!真是可怕呀,整日裡看著人畜無害的,沒想到竟是這等貨色!還好我與她沒什麼來往,不然豈不是什麼都被她知道了?”
“哎喲哎喲嚇死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又一九品媒搖搖頭,想了想卻說:“誒?可這南媒官,她家裡還有個瞎眼的乳孃要照料嗎?南媒官這下跑了,她家這乳孃……”
“是啊是啊,平日裡南媒官將這乳孃看得可重了,什麼好東西都要留給她家乳孃。這下竟是隻顧自己跑路,連乳孃生死也不管了!”
“依我看不會,南媒官應是十分重情重義的人。如今可能只是暫避一避,為了這乳孃也一定會回來。所以啊,官府要抓南媒官,派人守在她家,一定能逮個正著。”
“不光她家,還有鄰居!你可不知道,南媒官在坊中人緣好得很,這些人哪怕知道南媒官是內衛,估計也是會幫她的!他們那坊啊,就該重點盯著,不然南媒官狡兔三窟,不好抓。”
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