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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哈大笑。

“哎,這裡啥名堂?!”白萬玉爬起來,掀開褥子。只見床的四條腿是用四根木樁插進土裡,四周用木板擋嚴,中間用酸棗樹枝和枯草填滿,上面鋪上山草,最後用褥子和白布封頂。白老轉身指著趙其昌的鼻子:“肯定是你小子出的鬼點子。”

“怎麼樣,白老給你也來一個沙發床?既軟又暖,美觀大方。”劉精義笑著說。

白萬玉搖搖頭:“我可沒這福氣,半夜一翻身,酸棗枝扎出來,我這把老骨頭也得進萬曆的地宮了。”兩個小夥子再度大笑起來,簡樸的木板房內,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10天后的一個晚上,趙其昌和劉精義正躺在“沙發床”上酣睡,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天花板嘩啦啦落到兩人身上,身子被壓進床裡。白萬玉和幾個隊員聽到響動和兩人的叫聲,趕忙起身跑過來,點燃蠟燭一看,天花板蠕動著,劉精義還在下面嗷嗷亂叫。白萬玉急忙叫人掀開天花板,劉精義一咕碌爬起來,長噓一聲:“哎呀我的媽——”

等趙其昌爬起來,和劉精義一起活動了幾下身體,見未受傷,大家放下心來。白萬玉摸著劉精義冒熱汗的額頭,調侃地說:“看來這沙發床還真叫你們做著了,要不然,就難見你的媽媽了。”

第二天一早,民工們圍著劉精義問天花板塌落的原因,劉精義信口說:“不是木板房作的不堅固,就是鬼魂作怪!”一句話把民工們逗笑了。他們說:“還是鬼魂是假,科學是真喲!要不怎麼能找到小石碑?有石碑指引還愁找不到萬曆?”曾幾何時,長期困惑他們的“‘鬼魂”換上了科學發掘,這也許是發現小石碑後的又一重大收穫。木板房的塌陷,倒成了“鬼魂”與“科學”分界的標誌。民工們心中的“鬼魂”被送走得這麼快,這是工作隊萬沒料到的。

苦難的歲月

嚴酷的冬天到來了,雪花不停地在陵園飄灑,凜冽的寒風在北國空曠的原野上縱橫穿梭。木板房內生起了爐火,探溝內的溼泥被凍成堅硬的土塊,大家的衣服都在加厚。

寒冷的天氣,給發掘工作和大家的生活帶來了困難。每天清晨,民工們要費很大的勁把溝內的凍土層鑿開,凜冽的北風小刀一樣紮在臉上,苦痛難耐。由於整天工作在潮溼的泥土中,民工的手腳都開始皴裂,工程進度明顯緩慢下來。每到晚上,民工們各自回家,發掘隊的六七個人,卻在木板房裡苦度寒夜。小小的爐火畢竟抵不住強大寒流的侵襲,況且,這爐火給大家帶來的溫暖也是短暫的,一旦火焰熄滅,曠野的寒風就像報復一樣向木板房發起連續的攻擊。朔風咆哮,枯樹搖撼,鳥獸哀鳴,使這古老神秘的皇家陵園更加陰森、恐怖與蒼涼。這是一個生者與死者、陽間與陰間交融的世界,這是一個恍惚飄渺於塵世之外的幽秘的生息空間,是對人類生存本能所具有的是大張力與韌力的檢驗場。在這裡,幾乎每個發掘隊員都在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艱難地對抗著。唯獨有一個人例外。面對眼前的一切,仍像平時一樣談笑風生,來去自如。他就是白萬玉老人。

事實上,目前的十三陵和無垠的西域大漠怎能相提並論。在那更為酷烈的環境中,他以失去兩個手指的代價,經受了大自然的考驗,展示了人類頑強的生命力,在廣袤的大漠深處,用雙腳踩出了一個大寫的人字。

1914年,瑞典著名的地質學家安特生來到中國西部,進行礦產資源的調查和開發。當他行至察哈爾龍關縣時,感到人手短缺,決定在當地招收幾個青壯年,協助工作。白萬玉自幼家境貧寒,在外國人辦的教堂裡做雜工的父親,得知訊息,便讓年僅15歲的兒子前去報名。聰明老練的安特生,面對一個個身材幹瘦的窮家子弟,極不放心地進行了一次別具一格的考試。他讓參試者每人拿一杆小旗,插到指定的小山頂上。一切準備就緒,安特生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