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通訊話筒,振奮地高喝:“在此,致以全軍最高指令!以本帥旗艦為首,我身為本國少將,將一如既往衝鋒在陣列最前線!想要取得戰功者,請大膽地衝到我前面去!讓敵人和懦夫都見鬼去吧!!”
高昂的呼應猶如提前奏響的凱歌,十萬艘戰艦浩浩蕩蕩向預定與敵軍接觸的地點挺進。尹正坐在高高的指揮席上居高臨下,這時候他在心房上握住了拳頭,把食指含在嘴邊,閉上眼默默唸了一個名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護身符,尤其是即將奔赴沙場揮灑熱血的戰士,在湧動自心臟的灼熱血液中,流淌於他的靈魂深處的,是外表的堅毅所看不到的柔軟和深情。
每一次,他都會為自己舉行這樣的儀式。
用靈魂去默唸那一個名字,致以他本人生命的最高意義。
在與何席優率領的新約聯盟軍接觸的第一個階段中,他嚴肅地看著副手呈遞的戰況報告,眼底如含著兵刃的光芒,冷酷的血性使他看起來就像一位沒有人情味的戰神。
很多時候,他的戰術殘忍而狠毒,為他作為一名指揮官的形象披上如同慘絕人寰的好戰分子的戰袍,沉默而霸道,讓人難以感覺到他作為人類的感情。
他輕揚在嘴角的一抹微笑,隨著一名從艦橋外進來的軍官的附耳說明,加深了幾許。
老鼠溜進了他的後花園,並且不幸地踩中了老鼠夾,被捕獲了。
“帶上來!”他一邊興奮地解開了軍裝領口的兩粒釦子,一邊從指揮席上起來,走下幾格臺階。
兩個武裝士兵架著一個黑面板青年的胳臂,就像拖著一隻還在激烈抵抗的猛獸,到達指揮官面前時,粗暴地將其頭顱按壓在地上。
尹正不露聲色地垂眼看了看,這個俘虜可比之前的那位幸運很多,至少沒有受到嚴重的重創,一些微小的槍彈擦痕一點也不會影響他的行動力,如果他想要做出垂死掙扎,在此時此刻撲向尹正咬斷他的喉管,也是完全能辦到的。
尹正壓根就不像在欣賞他的戰利品,到是像迎接好友一般,微笑著說:“放開他,讓他起來。”
“統帥!”
“沒關係,”在部下予以質疑時,尹正落落大方地打了個手勢,“我當然是有信心能壓制他,才會讓他獲得行動自由的。”
鴉得到鬆解後,立刻像只兇悍的狼犬似地蹦直了身體,瞪著尹正看了幾眼,隨後憤憤不平地別過頭去:“切!”
尹正笑了笑:“烏鴉啊烏鴉,明知是死穴,還偏要闖進來,你說,你安的是什麼心?”
鴉坦誠地直視尹正,沒有一點兒愧疚感:“我效忠於我的信仰,服從於我的長官,執行任務是無可奈何,你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
“你是南苑人,情理上,不算叛國者,和上官七戒不同。按照程式,我應該在戰後把你移交給南苑政府,再按所犯罪條判刑。”尹正側了下身,看起來十分放鬆,對著昔日的好友猶如談笑風生般說著,“但是你曾當過私人武裝僱傭兵,曾殺過政治要員,國際公約還是會讓你被判終身監禁甚至是死刑。”
尹正既而凌然地看著鴉:“何席優預計你會犧牲,但至少你能接應上官七戒,讓他脫逃。不過可惜,我提前了進攻的時機,打亂了他在時間上做出支援的可能,而且,上官七戒在我親手懲治下,至少二十四個小時內不會恢復意識。鴉,對你來說,你只有一條路能走。”
尹正的目光有些刺眼,讓鴉覺得頭皮發麻而無奈地低下頭去,咬牙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沒有怨言。只是拜託你,不要為難和我一起來的那些人。”
“你丫的,還是這副水上浮萍的性子,好像啥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尹正抖了抖帽子,在戰場上,他的部下們都極難看到他此刻臉上所浮現的,頗具親和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