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為何這般火大?”我收起一臉的輕鬆,嚴肅問道。
“奴婢不是很清楚,是聽宮人說的,然後奴婢就去太子處看了看,沒有見到太子,但太子妃最喜愛的紫氣東來陶砂流光杯卻碎了一地。”
看著紫意手中的殘片,我想鳳胤這次是來真的了,這紫氣東來陶砂流光杯是他命人從民間尋覓來的,因為我喜歡得緊,還得意了許久。可他到底因何而怒呢,就因為西后刻薄了我?
“走,快去西宮!”完全忽略了小太監的叫喊,我急急向西宮奔去,漠視了一路上宮人投來的怪異的眼光。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阻止這場不必要的。
“殿下!”邁入西后的大殿,空無一物,原本的血跡早已清理乾淨,可空氣中隱約還有血腥之氣,我一驚,急急邁向了後堂,命紫意在大殿守著。
“兒媳參見西后娘娘!”我禮貌地在後堂外問禮,半天,沒有絲毫的聲音。此刻,呼吸聲、心跳聲,卻似被放大一般,吵得我心神焦灼。手一緊,我推門而入。
“吱——”屋裡是黑黑的一片,簾子是好像被重重地放下了,遮蔽了光線。白日,這屋子竟如黑夜一般。看著不像有人,我轉身將要離開,一道白煙,我看見石斛扇了兩下翅膀,一頭栽下。頓覺天旋地轉,我一個趔趄——
……
“……庭儒……命人扛水來……先潑醒白雕……”
“……來人……”
“玉兒……玉兒……醒醒!”微溼的手掌拍打著我的臉頰,我微微吃痛,睜眼,白晃晃的一片,眨眼。
“噝!——疼!”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我又聽見有人在叫我。
終於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到光亮的驟變,此刻,眼裡清楚的倒映著他的鳳目,擔心,焦慮。一抬手,我想拂去他眉間的微蹙,卻被手中的利厲物所驚,然後,三張同樣吃驚的表情。
“匡——唐——”
我一把扔掉手中的匕首。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鳳胤,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真的!”我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此刻的他,眼底的溫柔消失了,湧上的確是不折不扣的怒意,因為我喚了他的名字?
不是!
“庭儒,把水桶給我!”我一抬頭,看見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些許眼熟,微微睜開的眼卻在下一刻被迎頭而下的冷水擋去了目光。
渾身溼了!透心的涼,他,不相信我!手上的血跡順著水流絲絲滑落,一同滑落的還有我的溫度,我的希幻。
“啪——”刺耳的聲響,水桶瞬間支離破碎,片片木絮,洋洋灑灑,倒是一種悽漠的悲壯。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被劈碎的是木質水桶,此刻覆蓋了一地的殘碎,我無法將它們與水桶聯絡起來。
他,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這般斷定是我,這般冤枉我?一同破碎的可還有我稍稍放開的心門?
我痴痴地坐著地上,眼睛迷糊了……這裡是哪裡?西后的後堂,還是早已不在皇宮?
姚星流竄,天裂異變,穹開見光,流血滂滂——大凶之兆。
正文 47。 孝子傷因玉蓮絮
熒惑常以至寒入太微,受制而出行列宿,司無道,為亂,為疾,為喪,出入無常,辯變其色,時見時匿,大患之象也。
胤國232年,西后潘氏內寢,逝年正值茂華,死因不詳。
許多個夜晚,我還是會夢見龍胤決絕狠毒地怒視鳳胤的眼神,除了憎怒,似乎更多的是困惑,不甘。
簡單如我,不明白這裡的深意。
沒有人知道我為什麼會昏倒在西后的寢室,而西后又是何時被何人一刀斃命的?整個胤宮對此事諱莫如深,這是大忌。胤帝下旨,不許任何人議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