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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低頭想著晚上吃甚麼,就見有人走來在面前投下陰影,欒哥兒舉目笑道:“可快呢…”卻沒說完,這便瞪大了眼睛。

面前立著那人,裹著件墨色紵紗水紋袍子,蹬著雙淺灰湘繡鎏金滾邊靴。再看他面上,端的是眉如刀削目如寒星,鼻若懸膽口似塗丹,臉龐正方氣宇軒昂。長身窄腰,氣定神閒。

欒哥兒不敢相信,眨眨眼睛再看時,這人眉頭微展,嘴唇一勾笑了。這一笑,便如梨花開在三月初春,暖人心底。

那人見欒哥兒呆呆看著自個兒便咳嗽一聲道:“李公子請了。”

這聲兒清亮悅耳,說不出的妥帖。欒哥兒這便恍惚起來,口裡喃喃道:“扈郎,便是你麼?”說著不由立起身來,伸手想摸他的臉。

那人微微退了一步讓開,躬身道:“李公子,皇上有請。”

這話便如一盆涼水兜頭淋下,欒哥兒頓時清醒過來,哼了一聲道:“我倒是忘了呢,你哪裡是甚麼扈郎,分明是皇上的錦衣衛。”

扈郎只管打個躬:“李公子,便是真要辭官,也得皇上恩准了才是,哪兒有先斬後奏之說?”

欒哥兒斜著眼睛瞅他:“我便是不能先斬後奏,那請問扈大人,你對我二哥做的那些事兒,就不是先斬後奏了麼?”

扈郎面上微微變色,隨即嘆氣:“李二公子打一開始便是曉得我身份的。”

欒哥兒眯著眼睛瞅他:“這話說來沒得叫人噁心。他曉得?我二哥最是膽小怕事,若不是你攛掇他,他會那般大膽?你別忘了,我二哥可是為你死過兩回的!”

扈郎微微一顫,隨即抱拳道:“李公子,今日屬下前來不過是替皇上辦差,還請行個方便。”

欒哥兒瞪著他道:“當年你便也是這麼同我二哥說的?他怎麼答你的呢?”

扈郎面不改色道:“李二公子深明大義。”

“好,我二哥自然是深明大義的,我卻是小心眼兒的。”欒哥兒轉身就走,“你愛怎麼方便都隨你,橫豎我是不會跟你這仇人一路。可真腌臢了這片好大樹!”

扈郎一個閃身追到他身前,伸手一攔:“李公子,皇命在身,還請行個方便。”

欒哥兒便看著他道:“你要我行個方便倒也容易,你且告訴我,當年你為何要來書院?”

扈郎輕道:“李公子,這些個陳年舊事了,何必再提?”

欒哥兒這就冷哼一聲:“我二哥可還躺在床上,便是想提都不能呢。”

扈郎面上一抖,眼睛裡一痛便又垂首:“這是皇命,請恕屬下不便相告。若是李公子想知道,不妨自個兒去問皇上吧。”

欒哥兒這就哈哈一笑:“說得好,那你告訴皇上去,我便是尋常一小民,無德無能亦無才,他要見我,自個兒來見我吧!”說著拂袖而去。

扈郎追了一步,便又站住。欒哥兒回過頭來看著他:“怎麼不追呢?憑你的功夫,要抓我回去並非難事。”

扈郎苦笑:“便當是還了李二公子一個人情吧。”

欒哥兒一聽這話,止不住怒火中燒。這就這身回來衝他腿上一踢:“你還欠我二哥條命呢!你便是也死兩回,我就考慮跟你去見皇上!”

扈郎一聽這話,猛地字腰間抽出把軟劍來夾在脖子上。欒哥兒斜著眼睛看他:“動手啊,怎麼不動手呢?”

扈郎手微微一抖:“便是我自我了斷了,李公子便會去見皇上?”

欒哥兒哼了一聲:“你死了再說!”

扈郎垂目看著劍尖:“李公子心裡恨我,我便也曉得。這是,李二公子至今天這步田地,李公子便敢說問心無愧麼?”

欒哥兒這聽這話,發狂似的上前搶過劍來,追著扈郎就砍。扈郎微微側身讓過:“李公子,惱羞成怒亦是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