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點多的時候,我接到周慕辰的電話:“央曉,我現在在醫院,一時半會還回不去。”
我忙問:“誰進醫院了?”
周慕辰頓了兩秒鐘,說:“是夏永盛。”
其實老人家年紀大了難免有個什麼頭痛腦熱的,再加上夏永盛那富態的身子骨,偶爾進個醫院應該也很正常。但是他進醫院周慕辰卻要去看他這就有點不太正常了。雖然夏永盛前兩天剛來我們家跟周慕辰進行了一次促膝長談,但我也實在沒看過他們的關係有緩和到哪兒去。“哦,他沒什麼事吧?”
“還好,就是有點高血壓。”周慕辰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你先吃飯吧,不要等我。”
放下了電話,我終於發現了我和周慕辰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雖然他一直鼓勵我要勇於和他交流,但我卻總是臨門一腳的時候就欠缺了點出息。就像我現在很想問他為什麼要去看夏永盛,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其實他的世界裡,有很多我不懂的東西。對於那片未知的領域,我有一種本能的抗拒和恐懼。我更怕讓他發現其實我根本不懂他的世界,他要是沒發現應該就會預設為我懂,那我跟他的距離在他心裡應該就會不那麼很遠。但要是他發現其實我根本一點理解他,他還會像現在這樣耐煩的對我笑麼?
我收了桌子,沒頭沒腦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捂著臉,在那種虛無縹緲的憂思中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也不知道眯了多久,感覺有個東西在我頭上抓啊抓,抓得我又癢又舒服,恍然間好像回到小時候我媽幫我洗頭撓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猛一睜眼,發現周慕辰一手搭在我腦袋上正笑得眉毛都擠在了一起。
“央曉,你要把自己捂死嗎?”他支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我這才發現大秋天的我竟然把自己捂出了一頭汗,趕忙撥開他的手說:“沒,沒有啊,我喜歡蒙著被子睡。”
“一塊兒睡了這麼多個晚上了,我怎麼沒發現你有這個愛好?”他還在笑。
我沒好氣的說:“今天開始有的。”
他說:“哦。這個習慣不太好,以後不準這麼睡了。”
我說:“你管我……”他卻忽然擠進被子裡來,把我撈在懷裡,“說不準就不準,我不喜歡你這麼睡。”
我說:“可是我……”
“今天去醫院,是因為夏永盛忽然說要給《二十四時空》做宣傳。”他低低的出聲,打斷我的胡言亂語,“一旦內部測試透過,《二十四時空》就可以正式上市了,但是我現在已經再沒有什麼資金去做市場推廣。如果廢了這麼大力氣把它做出來,最後卻沒有什麼人知道,那它就失去存在的意義了。”
我愣怔了片刻。《二十四時空》是周慕辰的心血,他當然不能看著它埋沒。我也不能。“那,他有什麼條件?”
周慕辰卻沉默了。我腦中忽然浮現出夏永盛那天說的那些話,“夏依璇”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定定的紮在腦子裡,揮之不去。我直覺夏永盛的條件,必然跟夏依璇脫不了關係。我想他要是真把夏永盛提的條件說出來,可能大家都會很尷尬,所以我又轉頭問他:“你答應了麼?”
周慕辰嘆了口氣,說:“我還要考慮一下。”
我很想抓著他的手跟他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但一想到如果夏永盛是要他把夏依璇給娶了,那我還真沒法那麼大方的支援他。於是只把頭往他懷裡埋了埋,低聲說:“不要太勉強自己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小四的原型一定要我幫她圓了福山雅治君的夢,我一定要成全她……
春天揚沙,眼睛發炎,醫生禁止我長時間看電腦,今天終於好點了。我覺得真是報應啊,這就是不攢稿不更新的報應……紅著眼流著淚碼字太痛苦了,滾走塗眼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