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著,動不動就惹事生非,倒像你有生以來連雞也沒吃過,喂!夥計,只要快,隨便配兩樣得啦!”
這姑娘聲似黃鶯出谷,而且笑面生春,方洪不由抬眼瞧她,恰和她的目光碰個正著,那姑娘便又抿著嘴兒一笑。看來她年紀雖在二十上下,卻天真無邪,瞧不出她身有武功,但其兄武功驚人,其妹必也不弱了。
那夥計那還敢再搶嘴,膽怯繞過方洪身後,連聲答應,一會便將飯菜送來。四人都不再言語,方洪只是暗裡留了神,那黃衣姑娘卻毫無忌憚地用眼來瞧兩人。
秦九凝吃得不多,方洪心中疑惑,只隨便用了點,秦九凝已站起來,說:“好啦,走吧。”
方洪喚來夥計,算了帳,秦九凝已移步出店,方洪回眼一掃,只見那姑娘目送兩人,瞬也不瞬,同時聽得少年似哼了一聲。
兩人出了鎮甸,行經一個小橋,方洪已忍耐不住,見四外無人,忙道:“師妹,你瞧這兩人果是對方人麼?”秦九凝卻不答,想了想,說:“剛才你叫我什麼啊?那稱呼最好。”方洪陡然見她平日那麼冷漠的目光之中,突有異樣的閃光,方、秦兩家那不解仇,時時令他苦惱,不由心中一凜,道:“是,在江湖上行走,若以師兄妹相稱,無異告訴人家我們是武林中人,有時會添無謂的麻煩,那麼,今後我就叫你九妹罷。”
秦九凝眼神陡然一黯,掠了掠身邊的長髮,移步到了橋邊,望著水中她自己的影子,幽幽地說道:“師兄,你說我美麼?我們初見面那晚,你是怎麼說的,再對我說一遍,好麼?”
那晚方洪在月下看清她的面貌,曾說過秦寒梅不及她美得清逸,那不過是思念寒梅,心念中時時有她的影子,又因明白她們是孿生姊妹。自然而然心中作了個比較,口裡也自然而然地說出那句話來,不料她卻記在心中。像這樣的話語,那世俗女兒,必會說不出口的,方洪卻不奇怪,她原本生長於與塵寰隔絕的幽谷,心有所思,口便說出,天真未鑿,最真最實。突然被她一問,方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但心中頓時又浮現了寒梅姑娘的倩影。心說:“你雖美得清逸,只是太冷了些,到底還不及寒梅妹妹似的嬌美。”
秦九凝不待他回答,像在自言自語,幽幽地又說:“師兄,你瞧我與那黃衣衫的姑娘,又是誰美啊?”方洪一怔,萬不料她有此一問,自然而然已在心中比較起來,只覺這黃衣羅衫的姑娘,可又是一種美,不似九凝之冷,不像寒梅的柔,想是她天真活潑之故,更覺美得明豔。
但他怎能在她面前稱讚那黃羅衣的姑娘,忙道:“九妹,我不是說過了麼,你不但美,而且似仙女出塵,遠非他人能及的。”
方洪不願說違心之言,故爾只答她—半,所說實是不假。
秦九凝目中頓又射出柔和的閃光,顯然他的稱許,令她心喜,但也只是目光稍微柔和而已。方洪同時心有不快,尋思:“我問她的,她卻避不作答,倒盡說些無關緊要的,現今我已是本門中人,難道仍要瞞我?”
那知方洪尋思才罷,橋邊一棵樹後,忽傳出清脆一聲笑,說:“原來這是仙女下凡,喲!我倒失敬了。”
方洪大驚,就現下兩人的武功,來人已到樹後,竟會不知,那話聲似鶯鳴繞樹,掉頭一看,果然是那黃羅衫的女子!正衝著他一撇嘴。
秦九凝卻顯然毫不驚訝,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輕輕地掠了掠她那飄拂的秀髮,冷冷地說道:“這位姑娘過獎了,但他可沒說你醜啊。他只是沒說出罷了,在他眼中,我瞧得出,他贊你的美,可更勝過我呢。”
此言一出,方洪驚得比那黃羅衫的姑娘陡然現身,還要驚訝,心想:“怎麼心中所想的,她竟也知道?”
方洪那裡知曉,這秦九凝雖然天真未鑿,但她自幼生性冷靜,心無纖塵,她那雲臺,較之得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