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她面前還是有點自慚形穢,因為她隨便買瓶小香水的費用,就是自己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而這種家境的巨大差距,更讓範飛對丁詩晨敬而遠之。即使他心裡偶爾會湧出對丁詩晨的好感,都是極力地排遣掉。
說到底,這還是一種自卑心理在作怪——範飛雖然是一個同學羨慕不已的尖子生,但從骨子裡來說,他仍然因為家境問題而有些自卑。畢竟,“年少、多金、人帥”是三大泡妞法寶,而並不帥的範飛卻窮得只剩下年少……
因為家境問題而在男女交往方面有些自卑,這或許也是大多數農村孩子共同面臨的問題。窮男孩和富家女無視貧富差距而彼此相愛,這往往是電影或小說裡才能看到的情節,現實中卻極少,就像現在沒有幾個城市女孩願意嫁給在農村裡耕地刨食的年青農民。至於那些能靠讀書走出農村又不至於去當民工的子弟們,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但一般來說,這種自卑心理起碼會影響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一個深情的城市女孩走進他的生命,讓農村孩子在巨大的成就感中徹底消滅這種自卑,這段苦澀的青春才會重新找到自己的定位,重新飛揚起來。
範飛也不例外,作為一個為了溫飽而掙扎的農村孩子,起初在升入縣城的高中時,他對條件優厚的城裡人總會有一點羨慕和嫉妒的情結,這是因為他努力追求的溫飽、小康之類的東西,是城裡孩子早已不稀罕了的,這多少是一種悲劇。正因如此,範飛多少有些自卑,總覺得自己在眼界、學習成績、家境等方面,幾乎是樣樣都不如城裡人。
因為小學、初中時代師資力量的原因,就連最簡單的普通話,範飛也沒城裡孩子說得標準,更別提他那一口和趙麗蓉“倫敦音”英語一樣的口語了。因此在高一的時候,範飛甚至很少主動舉手回答問題,。
所以在最初進入武昭縣一中時,範飛才會用他那奇怪的自尊刻意保持著自己與其他同學間的距離,不和他們過份親近,就是怕被他們發現自己的弱點。就算是相互請客吃飯這種小事,也是被範飛所排斥的,因為那時的他,幾乎連一頓飯都請不起。即使是後來打工能賺到點小錢,也是馬上就匯給了家裡。
事實上這是一個普遍現象,在一個班上,平時不踴躍發言、不主動交朋友的,往往就是那些農村來的孩子,因為和城裡孩子交朋友意味著相互請客,意味著人民幣,而人民幣正是他們所缺乏的。
這樣一來,班上就會形成各種圈子,來自農村的孩子通常會玩在一起,而城裡的孩子也會自然而然地結成另一個圈子,他們的生活圈子明顯比農村孩子要優越許多,消費觀和消費能力也格格不入。
改革開放幾十年來,城裡越來越富,農村越來越窮,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不少成績還湊合的農村孩子都放棄了讀大學,轉而去當民工,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家庭無法支付昂貴的學費,這是時代的悲劇。
儘管有些農村的能人能靠承包果園、種藥材、搞養豬場之類的辦法混得風生水起,但那畢竟是少數人。多數的農民還是過著靠天吃飯、在一畝三分地裡艱苦刨食的窘迫日子,這使得他們無力支撐兒女們的正常消費。所以當城裡孩子們在包房裡拿著麥克風縱情高歌的時候,那些寄宿的農村孩子們大多隻能在公共浴室裡吼一句“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班上的農村孩子並不多,只有十來個,僅佔五分之一,也算是一個有些另類的弱勢群體了,而範飛就是其中的一員。
好在這種境況很快就得到了改變,當範飛成功地用自我催眠術開發出潛能後,在學習成績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超越了絕大多數的城裡人,這才慢慢有了些底氣。但是出身問題還是一直困擾著他,雖然他成績好,考大學找工作、鯉魚躍龍門應該是遲早的事兒,村裡人也早已把他當成了城裡人看待,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