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堅甲負隅頑抗。
直至韓家兄弟等人一擁而上,這才把他擒住。
也不知是誰先大喊一聲:“曹文詔被捉了!”,旋即這話便響徹戰場,不過數息之間,又被改成了:“曹文詔被捉,束手就擒,饒你們不死!”
片刻之後,大片關寧軍放下兵器,仍有不少人要抵抗到底,甚至還有數十人在主將被擒後,仍結隊殺出去的。
戰鬥已至尾聲,劉承宗沒管那幾十個跑出去的。
在他看來,這就是曹文詔帶兵殺降的‘好處’,辦多了虧心事,這幫人打了敗仗也不敢投降。
不過片刻,在山呼萬歲的聲音裡,曹文詔被綁著押上前來,稍後部下又送來個尚在昏迷中的平安,韓世盤說那也是個將軍。
“曹文詔,我聽說你在山西對饑民俘虜,都是直接殺了,有這回事麼?”
曹文詔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個大同老西兒,裝什麼遼東人,聽不懂陝西話?”
曹文詔深吸口氣,咬牙切齒:“你招安了,為何攻我?”
“為啥打你。”劉承宗哼出一聲:“你就不該來這!”
“我沒糧了。”
“你現在知道沒糧沒辦法了?那被你殺的饑民、邊兵,哪個不是沒糧沒辦法,我說的不是來平涼。”
劉承宗在土山下轉了半圈,戰鬥已經基本結束,投降的關寧兵被解除兵器鎧甲,押到後邊看著,承運的輜重兵已經上前運送傷兵。
東邊仍有一支二百多人的關寧兵遠遠吊著,既不敢上前,也不想離開。
楊耀正率手下遠遠防備著他們突襲。
劉承宗叫住幾個押送俘虜的部下,對俘虜道:“你們去個人,跟外邊的將領說,要麼現在就滾蛋,若想要曹文詔,就自己帶著兵器鎧甲戰馬全部送來。”
關寧軍很難辦,若換支部隊做了和曹文詔一樣的事,劉承宗能給他們放血把涇河染紅。
尤其自己的錢都叫他們花了,看見曹文詔,劉承宗就不由自主想起在魚河堡被餓得頭暈眼花。
但眼下傷的降的上千人,劉承宗又不免想到這些人在山海關之外的狹窄走廊,夜夜枕戈待旦。
而且朝廷挪用他們軍餉不對,但這些人的本事與勇氣,在劉承宗眼中確實沒辱沒發到手中的那份軍餉。
儘管馬不如人,炮不如人,還能把仗打成這樣。
說罷,劉承宗才深吸口氣,轉過身對曹文詔道:“我說你們就不該進山西,進陝西,你在關外打東虜,我敬你們英雄好漢,入關後乾的都是什麼事?”
“關寧軍受皇命而戰,曹某隻為皇帝打仗,打東虜,擊流寇,我何錯之有?”
“百姓求活又何錯之有啊!他們就不想為國效力?有錢嗎,能養活父母妻兒嗎?全他媽上吊了!”
劉承宗氣得抬起巴掌,最後又放下,只得恨恨罵出一句:“我他媽早想揍你了,山陝是關外?饑民是東虜?”
曹文詔真的在認真思考劉承宗的話。
思考片刻,即使被綁著,還是往東邊磕了個頭,伸著頭道:“殺都殺了,戰敗是我技不如人,曹某從軍就知有今日,你斬了我吧。”
劉承宗氣得直撓頭,指著曹文詔對樊三郎道:“你就該一銃崩死他。”
樊三郎尋思,是想崩死他來著,這不是讓戰馬擋住了麼。
就在這時,前邊傳來通報,外邊那支關寧軍的將官自稱曹變蛟,過來了。
劉承宗看見一員小將,除了甲冑,穿單衣入營,仍不失軍人氣節,昂首闊步上前,揚著下巴道:“指揮僉事遊擊將軍曹變蛟在此,放了我叔叔。”
劉承宗看了一眼又一眼,生得威武招人喜歡,偏偏看著也是個不怕死的槓牛脾氣,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