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清談,談起琴棋二事,居然頭頭是道,琴箏更是鄭氏家傳。無垢大為讚賞,雙方越說越投機。無垢看出鄭隱不願她離開,只一見面,立時喜動顏色。偏生瘋和尚老找不到,兩姊歸期又遠,這一成了朋友,越覺愧對。心想:“病人心煩,自然想人在旁陪伴,何況彼此性情癖好,樣樣投機,人又那等端正。”

第四天上,又聽鄭隱說起,將拜前輩地仙樗散子為師,翠屏峰朱果已被服食,只洞中藏珍尚未尋到。有一好友,名叫任壽,現在家中養傷,只等痊癒,同往搜尋,必能如願相償等語。無垢前兩月曾聽兩位前輩仙人說起此事,知道未來珍寶主人,具有長眉異相。鄭隱是個美男子,雖與所說不符,但知此事十分隱秘,千餘年來均無人知。新近有人在東海發現一座神碑,上有古仙人所留偈語,幾經猜詳,才知道寶藏武當後山,真實地點仍無人知,只知內有紫、青雙劍和那靈藥仙草。鄭隱一個凡人,如無絕大福緣,怎能將朱果得去?因此又加了好些重視。

雙方夙世情孽,本難避免。無垢初見鄭隱時,已覺此人不惡,心生憐借。哪再經得起對方深心巧計,儘管愛到極處,始終隱而不露,除談道論琴,旁及種花下棋諸事,辭色始終莊重,目不邪視。幾天過去,情分漸厚,這才說到心中仰慕,意欲仰攀交遊。以後時常來往,終於結為異姓骨肉。無垢年長一歲,成了姊姊。鄭隱因不願無垢離開一步,無垢也由不得具有同感,只要功課一完,立時往晤。到末一天,因為撫琴,無意之中看出鄭隱的傷絲毫未愈,只更加重。為想清談永日,以前他全是強自忍耐,猛想起為日已久,因鄭隱不願自己離開,每日均令兩侄女往前後山窮搜瘋和尚下落,至今未見。如非曾服朱果,似此重傷,早成殘廢。關心情急,不由現於辭色。鄭隱見狀,慌道:“好姊姊,你對我如此恩深義重,百世難忘。休說誤傷不是故意,便死在姊姊手內,也所心甘。你這等愁急,豈不使我痛心?”二人連日相處,形跡親密,早無嫌忌。這時鄭隱斜倚榻上,無垢為了陪他,並同練那指法,橫琴在側,相隔甚近。鄭隱早望著那一雙纖纖玉手,春蔥也似,粉鑄脂凝,柔若無骨,恨不能把握它一下,才稱心意。無奈對方儘管笑語從容,神情親切,但是風度嫻雅,容止自然莊靜,儘管豔光照人,彷彿暗中具有一種正氣,使人愛中生敬,不敢絲毫忤犯。

正說著話,鄭隱偷覷玉人顏色,忽見無垢聽到末幾句上,面色微沉,欲言又止。知道方才話失檢點,故作未見,反而就勢把手伸過,握住無垢的玉手,慨然說道:“我說此言,姊姊不是世俗女子,當不至於誤解。實不相瞞,姊姊乃天上神仙,無論心性為人,容華氣度,均是古今所稀,由不得使人刻骨傾心,敬愛至於無地。但是人生朝露,終歸黃土。小弟不才,對於世情,早已如夢初覺。因為向道心堅,家中田業均已分散貧苦。此時僅有一所園林,準備留贈寒家世僕。只等仙師回山,便請正式收容,披髮人山。不料因禍得福,為尋神僧,遇見姊姊。如非受此微傷,小弟濁骨凡胎,怎能與天上神仙結為骨肉?本是喜出望外,有何傷痛可言?難得姊姊也是志切清修,我也別無他求,只望姊姊視我如弟,將來名山修煉,常共往還。再如機緣巧合,道業相同,道成以後,能得同在一處,常奉顏色,便是萬分如願了。”說時,始終握著無垢玉手不放,一面強攝心神,一面檢視玉人喜怒,暗中領略柔肌涼滑之妙。無垢始終神色自若,手也未撤。聽完,微笑道:“那夜你被擒時,已受煞火的傷,又連受這幾天痛苦,還嫌不夠麼?”說罷,玉容微變,把手一甩,振衣欲起。鄭隱看出無垢發怒,急得驚魂皆顫,忙即縱身下榻,撲地便拜。剛急喊得一聲:“姊姊不要生氣。”急切間忘了身負重傷,如非預服朱果,命都不保,如何能用猛力。第二句話還未出口,“哎呀”一聲,便痛暈過去。

無垢先還疑他做作,二女恰又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