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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松泛了起來。

“要訂婚果然不一樣了。”他低笑了一下,道。從車子裡拿出一隻長匣子,裡頭是件呢料的排扣對襟大衣,“便是路上不妨事,外面館子裡還沒燒熱水汀,當心傷風。”

玉棠遲疑了一下,方接過,“送我的?”

“不然送誰?”

“沒什麼……”她低了一下頭,心底裡沒有說出來的話是,“我沒想到你還會送我東西。”

“那就穿上吧。”

她“嗯”了一聲,回屋換上,對著鏡子一照,合身得像是量體裁出來的。自然,她的衣服有大半是他陪著做的,她的尺寸他再熟悉不過。要配這身衣服,頭髮再這麼著就不行了。她把梳妝檯的抽屜開啟,裡頭是各式各樣的頭花與簪子,她從裡頭找到一隻髮網,把長髮兜起來——這是少鸞勸不到她剪頭髮而想出的折衷法子,髮網上是一排細密的茉莉絹花,耳上再換上兩粒珍珠墜子,對著鏡子,薄薄地塗上一層口紅。

塗的是最豔的鮮紅。這是她所用的第一支唇膏,因為眾人都說,她的唇形小而飽滿,越是搶眼的顏色,塗著越是好看。今天整個人無論衣飾髮飾,都是淡的,唯有唇鮮紅,走下樓來時,少鸞抬眼見到了,目光一時挪不開,直隨她到面前來。

她也定定地看著他。幾天來第一次這樣的目光交匯,知道該挪開卻挪不開,於是乾脆不挪了。想必他也是一樣的吧——一定是一樣的。他一定也在和自己的視線作戰——以前她打扮得儀態萬方,他也是這樣的眼神呢——好像再也沒有比他這樣的眼神更像強心劑的東西,心底裡仍是懶洋洋的,血液卻獲得了異常的精力,快速流動了起來,她微微一笑,“這樣出門,不丟你的臉吧?”

“你什麼時候會丟我的臉?”少鸞笑了一下,把眼挪向屋外,問:“喬天來接你還是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

“那我送你吧。”

“好。”

他便親自替她開了車門,待她坐進去,自己方從另一面進去。把地名報給司機。車子輕顫了一下,向外面駛出去。車窗都關著,空氣裡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是唇膏的香氣嗎?還是髮油的香氣?或者是香水的香?霧一樣在鼻間浮浮沉沉。她在一端靜靜地坐著,整個人都像是沉澱下來,忽然,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道:“你記不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你說帶我出去會丟死人的。”

“我說過這話?看來真要自打嘴巴了。”

“那就再加十個吧。你一共欠我二十個了。”

“果然是女人都會記仇的。”

“不錯,飛龍寨的女人更是恩怨分明。”說著,她自己就笑了。她安靜時面龐冷豔,一笑起來,卻有幾分稚氣,像個孩子。少鸞由不得也笑了。相視的眼睛裡俱有一兩星光芒閃爍,在這昏沉的天色裡,如同天邊掛著的星晨,照亮了彼此的心情。無端地覺得心裡一輕。

於是喬天見到玉棠的時候,便放心了,“我還以為你不高興。”

“我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我只怕我辦事你不滿意啊。”

“嫁人嫁人,只要人好就好了,場面上的東西我都不講究。”

喬天頗為感動,“我真不敢相信我能娶到你。”

“我卻是一早便知道自己要嫁給你。”說這話時心底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大局已定的蒼茫,恍然若失的惆悵。她替自己斟上一杯酒,喝了,道:“我奶奶見著你,必定也會滿意的。”

她不過是要嫁人,現在找著人嫁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明杏兒奶奶就快到了,老太太已經派人來收拾屋子。玉棠雖說諸事不管,自己的隨身小事總是要自己打理的。和少容少清混著穿的衣服理出來,少清想要的一條項鍊包起來,上次在香港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