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他給了我一種不真實感,身體本能的打了個激靈,怎麼會有種被狼盯上的感覺。
“告訴我,你的名字。”衛衡的目光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變得熱切而焦灼,他慢慢靠近我,唇角帶笑,“我的小學同學,告訴我,你叫什麼。”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靠,到現在才穿幫,醫生大人你實在遲鈍的可以。
“簡淺,”我後退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簡單的簡,淺水的淺。”
“簡淺,”他撥出一口煙,低喃道;“簡淺,簡淺……”
煙味愈發濃郁,混雜著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讓人暈頭轉向。
直覺告訴我,衛衡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終於他伸出手,神色如常,正色道:“你好——簡淺,很高興讓我,認識你。”
這一場鬧劇似的開始,卻不知因為誰才開始,我?宗晨,還是醫生,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但顯然,這個時候的我不知道,衛衡之於我,我們之間的角色,最後會變得那樣戲劇化,越演越烈。
他從褲袋裡掏出整包煙,遞了過來。
“見面禮?”我反問,“我可沒準備。”
醫生又開始笑,笑意讓夜色都開始絢爛。
“這煙,還剩七根,當你覺得很難過,難過到再也撐不下去時,可以選擇吸一根,也可以選擇來找我。”
“你在背臺詞嗎?”我笑話他,可衛衡還是一本正經的繼續說著。
“但你這輩子,只能吸這七根菸,吸完便沒了,再不能吸了,明白嗎?”
我覺得這臺詞很僑情,但也挺感人,與衛衡的表情十分相配,便笑鬧著接過來。
只是,人生總有些或偶然或必然的巧合,我也著實沒料到,今後的歲月中,竟然真的只吸了七次煙,當我顫著手吸完最後一根時,忽然就想到了這晚的月光,這個拿七根菸換取我生命中所有悲傷的傻子。
衛衡送我回的家,道別,上樓。
開啟門便看見老爸衝著我笑,神色奇怪而可疑。
“什麼事,說!”我隨手拿起茶几上的楊梅,朝老爸走了過去,知父莫若女。他前幾天從爺爺家回來,帶了幾箱冰鎮東魁。
“小淺啊……剛剛那個年輕人是誰,我好像沒見過啊。”老爸對我身邊冒出的為數不多的異性朋友總是分外的關注。
他之前非常喜歡宗晨,每回總拿他來當榜樣,可世事難料,現在這個名字卻成了他的大忌。
“怎麼,老爸你中意啊?”我嬉皮笑臉,“中意我給你搶來當山寨女婿啊。”
“怎麼說話呢,這麼大了還是沒點樣子——小淺啊,和你說正經的,要真碰上什麼好人家,也要把握住,沒準人家並不介意……”他適時止住了話題,轉而嘆了口氣,發起愣來。
近幾年,老爸的頭髮逐漸稀疏,白髮也是春風吹又生,拔掉幾根又冒出更多,不過精神狀態和心態倒是好了很多——自從媽媽幾年前過世後,他幾乎是一夜之間白了大半的發。
媽媽是個音樂教師,平日也會收一些人教鋼琴,宗晨便是媽媽的學生之一,後來成了我的家教,本來也是司馬當活馬醫,沒想到我還真被他治住了——雖然那之前,他被我整的很慘。
說起我這個孩子,大概是他們最頭痛的,既沒遺傳到老媽的半點優雅,也沒學來老爸的踏實,小時候倒也老實,可叛逆期不知著了什麼魔,變了個人似的,成天跟著學校的混混鬧。
有段時間,前後弄堂的幾個小兔崽子愣說我是被撿來的野種,結果被我不要命的樣子嚇壞了,呆若木雞的被我狠狠揍了一頓。雖然我身上也添了不少傷痕,卻始終沒哭出來,到是老爸,看著我便紅了眼。
“爸……”我撒嬌著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