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韓府,低頭沉思。這一狀況給剛好在家的韓絳看見,驚問緣故。韓維嘆了幾口氣之後把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三哥,小弟擔心穎王會讓此人誤導了的,這種理財觀念,若是深入穎王之心,他日治國……唉,可惜今日一時失策,未及反駁對方!”韓維憂心忡忡,一臉無奈。
韓絳比韓維長了幾歲,一路官宦,坐到如今位置,除了家族勢力外,還靠了一身的拼搏,來之不易,加上又坐鎮三司使,整日與帝國財政打交道,精通資料,比他這個整日讀書做君子的弟弟更容易瞭解沈歡所說的道理,不由驚了:“五弟,這個沈子賢當真說天下之財就似水潭,潭大水亦深?”
“是呀!”韓維苦惱不已,“這不是一派胡言麼,天下之財皆有定數,這才是眾所周知的道理!可今日他所說卻讓小弟一時啞口,給他說得穎王大是心動!”
韓絳聞言沉吟不已:“生財……生財!五弟,你覺得此人說法是否與一個我等所熟知之人相像?”
“相像?何人?”
“王介甫!”韓絳沉聲說道,“你我與介甫相交,當然清楚他當年所上萬言書時是怎麼一回事:‘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自古治世,未嘗以財不足為公患也,患在治財無其道爾。’介甫這個‘道’,不亦是沈子賢的生財之道嗎?可是此子說的又比介甫還要明瞭,正如他所言,不說每朝每代,就是同一個朝代,財政亦是多寡不同,別人不清楚,為兄身為三司使,掌管天才財政,還不瞭解這些資料嗎!此子說的不錯,我大宋財政稅入逐年增長,這又都不是在提高各行稅率的前提下增加的,不正是說明了天下之財越生越多嗎?非有定數!這……人才,真是人才!”
韓絳越說越激動了,一把抓住兄弟的手,兩眼冒光,道:“天下之財可生也!這些年來為兄一直迷惑這些資料,原來是這個道理,今日終於給點醒明白了!五弟,這個沈子賢真是奇才,君實兄收了個好學生呀!”
“真的是我們錯了?”韓維喃喃地道。
韓絳看出了本家兄弟的迷惑,不禁苦笑,就是他自己,多年所受觀念,也以為之前是對的,好在這些年掌管資料,經常思考這些問題,今日聽聞新理論,把那一層令其疑惑的薄膜給捅穿了,一切也就明瞭了,像佛家所說的頓悟,有醍醐灌頂之效!他弟弟一心只讀聖賢書,不精世務,一時轉不過來也是正常。
“五弟,聖人有云:朝聞道,夕死可也!這些道理,你慢慢領悟就是,也許,你所堅持的觀念是對的也說不定呢!”韓絳拍拍弟弟的肩,語重心長,大是感嘆,“沈子賢不愧才名,有此認識,足可大用了!不行,聽聞他明年就要科考,若能高進,還當拉入我三司重用才成!”
韓維沒有說話,迷糊地點著頭。
撇開韓氏兄弟這邊的糾纏不說,十二月一天天過去,到了中旬,沈歡所行“欲擒故縱”終於起了效果,音律高手楊信在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當兒到訪。原來這半個月來楊信一直在做家裡人的思想工作,說服他們讓自己獻身音樂事業。好在他們家也只是商賈世家而已,雖大富卻不一定大貴,規矩也不像官宦那般繁多,更沒有諸多顧忌,在兒子五年內成親的承諾下,也就猶豫著同意了!
對於楊信的加入,沈歡當然熱烈歡迎,一番客套之後,終於熟絡,把他介紹給如怡姐妹。這三人一見如故,都是技藝高超之人,有著共同語言,得到沈歡一些後世音樂理論的啟發後,更是全心投入鑽研,爭取能熟悉這些用法,還有就是三人看看能否熟練配合。至於什麼時候面向世人,這個沈歡自有打算,他們也就不用操心了。
這件事辦妥之後,春節又到了。大宋天下也迎來了治平二年。過年風俗依然與之前一樣,沈歡又到處買弄春聯,大肆送人。那給穎王準備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