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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小耳身上,十分愜意。師兄第一次划船,竟也穩穩當當。

男子警惕心很重,遑論我同他說著什麼,他除了點頭,最多的動作便是沉默,連名字也不願相告,我只能以“唉”稱呼他。久了覺得十分無趣,便不再言語。本以為防心那麼重的人,一定會目不轉睛,心無旁騖的緊盯著我們,誰知船剛劃到河心,他便沉沉睡去,手中緊緊握著那柄劍。

後來我才知道,所有闖入我生命中的人,都是過客,他們總有一天會死去,變成孤魂野鬼,點綴著我的夢境。他們的離開讓我痛苦,但又不可避免。我常常在想,若是我不小心死去,會出現在誰的夢境,變成誰忘不掉的路人。很多年以後,我知道了很多秘密,想起了很多事,終於可以坦然面對死亡時,再也沒有人不經意的闖進來,成為讓我覺得重要的人。

終於來到楚國,陌生男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我和師兄遊玩的心情。郢都的繁華著實讓我震驚。我想起在江國這個小國時留露出的失態,感覺汗顏,郢都的繁華才是真正的無可比擬。

剛踏進郢都,感受最強烈的便是,到處的歌舞昇平。想來也是,只有在政治經濟發達到如此地步的國家,才能在藝術歌舞等方面不遺餘力的發展,以傳承宗教文化的繪畫歌舞尤其興盛。

我們找了間客棧投宿,這才知道,這種繁華都城裡的客棧叫酒樓。不管是客棧還是酒樓,小耳仍舊只能呆在馬棚裡。因為除了我們,再也找不到騎驢出門的人,因此只能委屈小耳一個驢,與一群異類打交道。顯然在大部分人眼裡,小耳才是異類。

天高露濃,清冷月光灑向大地,繁星越發燦爛。我趴在桌上欣賞夜色,師兄過來同我聊天。

寂靜的夜晚聒噪起來,一群人舉著火把叫囂著漸行漸近。看來此事經常發生,周圍一個開窗來看的人都沒有,燃燈的窗戶不約而同的全部滅掉了火光。

待這群人從我們窗前經過,我發現是官兵在追捕一個人,於是嘆聲道,“不知哪個可憐人被追殺。”

師兄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問,“你怎麼知道被追趕的是好人。”

我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道,“追人的是官兵,又不是殺手。”轉而有些氣憤的說,“周圍這些人也真是,都充耳不聞,假裝沒有看見。”

師兄一把按住我,嚴肅的說,“你要幹嘛,不會又想多管閒事吧。”

我思忖良久,道,“對啊,我可以管閒事啊。”

師兄作痛心疾首狀。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更得有些少,下章補上

☆、夜朔3

我本身對救此人這件事並不執著,也只是隨口一說,但當看清楚這個人的樣貌時,不禁驚詫不已。這個男子的辨別度很高,是我此生難忘的那張臉,熟悉的疤痕在火光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陰影。

好奇心使我們不自主的跟了過去,同時想著,既然跟了過去,那舉手之勞伸出援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然而尷尬的是,還未等我們接近,這個男子已經把追兵全部殺死,手法乾淨利落。

我和師兄匆匆趕到,他正提了衣襬擦拭劍上的血。男子見到我們驚了一驚,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說,“我是來救你的。”於是旁若無人的看著師兄,“哇,好巧,你也來曬太陽。”

男子將手中的劍利落的插回鞘中,轉身離開,卻在走出十米遠處突然單膝跪地,以劍抵地支撐著身體。原來他身上的舊傷未愈,激烈的打鬥使他的傷口裂開。我總算沒有白來一趟,將這個男子拖回了酒樓。

我相信世界上的一切偶然都是必然,就像我們的偶然相遇,註定我必然要救他。即便我不順本心,偏偏壓抑自己的天性,對他放手不管,也必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以這樣或者那樣的方式走向同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