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春瑛遠去的背影,勉強笑道:“傻孩子,春兒跟你和好了,你還哭什麼?”
崔姑娘搖搖頭,哽咽道:“娘,你不懂……春兒心裡還在怪我呢……我也是進了府才知道……有些人,當面說的話是一回事,心裡想的卻又是另一回事……與我一處當差的一位姐姐,見我替她給三少爺倒了一回茶,面上雖笑著說不在意,轉過身卻差點把我攆出府去。春兒也大了……你瞧她說話的口氣,哪裡還象當初的傻丫頭?她一直想進府,即便忘了前事,也不會全然改了主意。誰會覺得外頭的日子比府裡強?娘,你也在府裡當過差,自然知道里面跟外頭,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崔寡婦難過地道:“那又能怎麼辦呢?罷了,只要我們問心無愧……”
“可我不能問心無愧!”崔姑娘咬咬唇,“這是我欠她的!如今我過得好了,娘也不怕再被人欺負,她卻還在外頭混日子!”
“那……”崔寡婦有些遲疑,“你就替她謀個差事吧?若是在你跟前,興許還能多照應些。”
崔姑娘想了想,神色漸漸堅定起來:“對!我既然做錯了,就該彌補!”至少,她心裡的愧疚會少一點,別人對她的譴責也會少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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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春臨 二十七、紅燈記
春瑛不知道崔家母女在她離開後說了什麼,因時間晚了,她立刻就衝到廚房去做飯,卻發現路媽媽與馬嬸不知幾時已到了那裡,正在忙活個不停,順便聊八卦。
“來了?快幫我把菜給洗了!”路媽媽頭也不抬,抬手抹了一把汗,就一邊炒菜,一邊跟馬嬸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方才說那個胡公子跟西街口四老爺家的敘少爺是同窗?我記得敘少爺是庶出吧?他不是在族學嗎?”
春瑛拿起裝菜的簸箕走到井邊,一邊洗一邊支起耳朵聽她們的話。
“小時候是在族學,後來聽說學裡的先生將他薦給了另一位先生,就跟這位胡公子認識了。”馬嬸手裡剁著肉,又瞧了瞧大鍋裡的水,“油沒了,借你家的用用。”
“你拿就是,在那邊呢。後來呢?我怎麼聽說這敘少爺要離京?”
“聽說去年考中了秀才,可名次比起他哥哥敷少爺差遠了,先生也說今年鄉試他一定中不了,四夫人就叫他歇幾年再說。誰知他整日哭喪著臉,還在外頭閒逛,聽說還常常喝醉。你說,那敷少爺可還在備考呢!人人都說他必定高中的,怎麼能被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帶累?!因此四夫人就給了敘少爺一筆銀子,叫他往南邊看莊子去,省得在家裡胡鬧。”馬嬸忽然伸過頭去,壓低了聲音,“我聽他們家的婆子說,其實就是分家的意思,給他一點產業,遠遠地打發了,省得礙眼,往後他在南邊要做什麼,都跟他們家不相干。”
路媽媽手上一頓,睜大了眼:“那敘少爺可還不到十八歲呢!不是說四老爺臨死的時候,交待了要等他娶了妻才分家麼?”
馬嬸嗤笑:“四夫人又沒說要分家,只是見他學業不成,叫他幫家裡打理一下產業罷了。這位夫人雖不是官太太,心計是不差的,絕不會叫人拿住把柄,你操什麼心哪?”
路媽媽撇嘴道:“誰操心來著?不過見那敘少爺從小沒了親孃,不到十歲又喪了父,如今還要被打發得遠遠的,覺得他有些可憐罷了。”說完又罵春瑛:“還沒洗完?菜都爛了!”
春瑛正聽得入神,聞言忙應了一聲,快手快腳地將髒水倒掉,拿著菜進廚房。
馬嬸還在那裡說:“有什麼可憐的?這是他的造化!不過是個丫頭生的,平安無事長了這麼大,還考了功名,如今馬上就要分家出去,又有產業在手,銀子也不少他的,四夫人和敷少爺待他不錯了。你瞧瞧其他幾房的庶出少爺們,有幾個有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