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頂修一修可好?”
陸仁義忙道:“方才卸車上的行李時,我已經託人去找了。恰好莊上有幾戶人家都在串瓦(注),小青瓦、筒瓦與灰泥青灰都是極易得的,等吃過飯我就找人來。”秋玉這下才放下心。
春瑛問:“姐姐,你來之前,可有到府裡打探過訊息?三少爺回家了吧?他怎麼說?”太太做的是錯誤決定,如果侯府其他主人知道了,想必會改正過來吧?
秋玉答道:“我先是去了二叔家,又到王五叔家打聽了訊息。原本還想要進府給老太太請安的,可二門上卻說老太太病著,不能見我。我不甘心,想著叫老太太屋裡的姐妹們知道了,便跟老太太知道是一樣的,託二門上的人捎話請瑪瑙她們見一見,誰知他們還不肯!”她紅了眼圈,“這叫什麼事?!我自打出了府,哪一次回去,是被攔下來的?那起子沒規沒矩的小人!老太太還在呢,她們就敢這樣!”
春瑛聽說心裡一沉,咬牙道:“他們是故意攔你的吧?知道你是我姐姐,所以不讓你告狀?”
秋玉低頭擦了擦眼角,繼續道:“難道還有別的緣故?自然是這樣!在二門外聽差的小廝裡,有一個是王家的十一郎。他悄悄兒告訴我,府裡必不讓老太太知道太太攆人的事,叫我別張揚了,免得連累你們。他還說,吳家的哄得太太把綢緞莊子的掌櫃之位給了她兄弟,又有幾個婆子求道太太跟前,把妹妹和另外幾個丫頭出府的名額頂了,還派了她們的女兒補上十兒的缺。三少爺跟前的大丫頭為了這事證鬧不自在呢。”
春瑛的心情一路下沉。若是出府的名額被人頂了,是不是意味著,她贖身的計畫又要夭折?她咬牙問:“那些人為什麼要頂我的名兒出府?她們不是該想著在府裡多待幾年好撈好處的嗎?!”
“那些人精著呢。頂了你們名頭的人,都是到了年紀要出嫁的,外頭知道放出府的是侍候過千金小姐的丫頭,名聲好聽,說親時更有體面。哼!她們打的好算盤!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材料!”說到這裡,秋玉難過地拉著妹妹的手道,“這回真叫她們算計了,哪怕霍家那邊問起,太太只管說,已經把人放了,又許了人家,霍家人也不好多問了呢。要不,我去找青姨娘說說?”
“這倒用不上。”站在門外看風景的胡飛忽然插話,“畢竟只是親戚,若是惹惱了侯府的太太,受苦的總是路叔路嬸和春瑛妹子……還有王家人,那位青姨娘不是正經主子,只怕不好插手侯府的家務吧?倒不如另想法子,把路叔路嬸的奴籍消了,才是正經。”
春瑛跑到門邊去問:“你可是有什麼辦法?!”
胡飛微微一笑,盯著她說:“這個莊子,真是侯府的產業?”
“咦?”春瑛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那當然了,若不是侯府的產業,太太乾嘛要把我們送過來?”
胡飛卻只是笑:“這裡固然姓李,只是天下姓李的也多。方才我聽一位趙嫂子在正屋裡陪王家大爺聊天,有幾句話頗有意思呢。”
春瑛皺皺眉,上前推他一把:“人家是認真在問你,偏你故作神秘!你再吊人胃口,我就生氣了!”
胡飛忙笑著討好道:“好好,我不弔人胃口。那位趙嫂子似乎在數落這裡的管事把正經主子擺在一邊,只顧著巴結侯府呢。我想,若這個莊子並非屬侯府所有,莊上的人也就不是侯府家奴了吧?”
春瑛更糊塗了,索性推開他,往正屋跑去。
(注:串瓦,北方一種鋪瓦的工藝。)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失望與希望
王家住的正屋裡。王大爺端坐在上,十兒在一旁作陪。趙三嫂正說著莊子裡的八卦,諸如東家的寡婦為兩隻丟失的豬崽跟西家的婆娘吵了一架,帶了兩個兒子跑去祠堂裡哭,族長拿她沒法子,只好叫西家倒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