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露兒的手回屋去了,蘭香跺跺腳,決心要到二門上問問跟出門的小廝們,三少爺喝得這麼醉,侯爺可知道?小廝們又是怎麼侍候的!才一轉身,便看到春瑛跟在後頭往屋裡探頭探腦的,臉色一沉:“瞧什麼呢?!今兒一下午都不見你,也不知道跑那裡偷懶去了,還不快叫小廚房備解酒湯?!”
春瑛咬咬唇,轉身去了,待她離了小廚房,正回屋時,便迎頭遇到曼如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她,神色間似乎有些不自在,低頭匆匆走了過去。春瑛皺皺眉,進了屋,見夏荷還在那裡照鏡子,頭上已換了兩朵絹花,而自己的鏡奩還好好地放在櫃面上。她上前開啟放值錢物件的那幾個小屜,見東西都沒少,才鬆了口氣,又問夏荷:“剛才曼如進來做了什麼?”
“沒什麼呀?”夏荷有些疑惑,“她說那個粉色的珠花跟我身上穿的衣裳眼色不配,叫我戴別的,還替我挑了兩朵絹花呢,不過都是十兒的。”
絹花手帕之類不值錢的東西,她們三人向來是共用的,春瑛心底雖然不太習慣,但她和十兒兩人對年紀最小的夏荷一向很縱容,便沒放在心上。仔細想想,她可能是太敏感了,夏荷再小,也不是笨蛋,怎會看著曼如翻她的鏡奩呢?於是她將鏡奩重新放好,不再提這件事。
三少爺這一醉,直到晚上才醒過神來,只是頭還在痛。
老太太和太太都分別派人來傳話,讓他不必去請安了,就留在自己屋裡吃飯。正屋中大丫頭們來來去去,春瑛幾次想找機會跟三少爺說話,都沒成功,只好等道第二天早上再說。
所幸次日一早,春瑛才起床,便聽到正屋傳水洗漱。她忙忙梳洗妥當,連頭飾也來不及戴,就衝到後院去,偏偏撞上晨兒捧著水盆手巾出來,一臉傲慢地將東西塞給她:“去!把水倒了!”春瑛忍住氣接過水盆手巾,轉了一圈回來,晨兒已經和另一個二等丫頭守在了門口,根本不可能放小丫頭進屋。
春瑛鬱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深深懷念起梅香來。如果梅香在,她早就見到三少爺了,何必這麼煩惱?
十兒湊到她跟前,笑道:“瞧你這一臉沮喪,愁什麼呢?快打扮好了,等三少爺出門,咱們就串門子去。”
春瑛勉強笑笑,拖過鏡奩,懶洋洋地找著今天要戴的首飾。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藕合色的衫裙,最好是配那對粉紫雙層蓮的珠花,想到珠花是曼如做的,她心裡就覺得彆扭。
咦?珠花怎麼少了一個?春瑛翻遍整個鏡奩,都只能找到一個珠花,她昨天早上明明還見到兩個的。她回頭問十兒,十兒想了想,也有些拿不準:“早上夏荷出去時,好象就戴了珠花,可我不記得是你的還是她自己的了。”
春瑛看著那隻珠花,實在想不明白,卻聽到外頭有人在喊:“梅香姐姐回來了!”她心中大喜,忙隨手將那隻珠花插在頭上,收好鏡奩,衝了出去。
梅香臉上還帶著一抹緋紅,嘴角含笑地遞過一直紮了紅繩的竹籃:“家裡炸的小面果子,不是什麼金貴東西,大家拿去玩吧。”小丫頭們一哄而上,分搶藍中的點心去了,梅香朝迎出來的蘭香和露兒點點頭:“昨兒我不在,偏勞你們了。”
蘭香扯了扯嘴角:“哪裡,這原是我們的本份。”說罷便默默地迴轉。露兒上前拉著蘭香的手說笑,曼如也面帶笑容地走到旁邊聽。春瑛幾次想要插嘴,都不敢造次,忽而看到曼如頭上就插著一枝粉紫雙層蓮的珠花,和她不見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只可惜花芯處是紫色的珠子。曼如察覺道她的目光,不自在的扭過頭,春瑛也沒心情多理會她,尋空給梅香打了個眼色,後者便會意地支使開露兒等人,走到角落裡,春瑛忙過去把周念要見三少爺的事說了。
梅香立刻傳話給三少爺,不多時,便帶回訊息,說他午後會過去一趟,叫她屆時跟著去。春瑛心裡稍稍定勒令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