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替石掌櫃買回程家院子時,有個熟識的衙役問我怎麼好些日子沒往他那兒去了,是不是找不著生意?他介紹給我一個人,說是正打算賣房子,又怕買主在銀錢上計較,想要找個有錢又大方的。我想起前兒那個買了咱們最貴那幾盒胭脂香粉的客商,好象正打算在京中置產,便找他問了,順利做成了這筆買賣。
他們為了謝我,兩人都各封了一個紅包,加起來也有五兩銀子呢!”
春瑛是頭一回聽他說起這件事,也為他高興:“這不是好事麼?看來你在中人這一行還是挺有天份的,乾脆多多兼職吧!”
胡飛聽了,心裡也湧起淡淡的喜悅,雖說多虧了路二叔介紹的衙役,他才認識了這回替他牽線的那一個,但奔波於買賣雙方之間,談價錢、立文書、料理雜務,他都是獨自完成的,費了許多心思。除去江家油坊那次不成熟的經歷外,這幾乎算是他頭一回在路二叔完全未插手的情況下獨自做成一筆大生意,心裡的感受自然有些不同。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先前專門做賣貨郎,只偶爾兼職中人的決定似乎有些草率了,論賺錢,還是中人這行更有前景,只是他已經做了這麼長時間,春瑛又花了這麼多心思,他有些不好說出口。
春瑛察覺到了他的異狀:“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不……沒什麼……”胡飛輕咳一聲,打量起了周圍,“這院子似乎有些舊了,怎麼不修整修整?咱們做買賣時,不是常見到有外地的商人運木材進京麼?前兒打聽了一下價錢,原來直接從他們手中訂購,要比在京裡置辦便宜多了!”
“我也不知道宅子的主人是怎麼想的。”春瑛想了想,“咱們去問魏公吧?如果需要找木材,你是熟人,當然更可靠些。”
事關這幾個宅子的背後主人,胡飛不好出面,只得等春瑛打掃完所有地方,才跟她回家去問魏公。
魏公笑道:“春姐兒怎麼糊塗了?主人家哪裡知道幾時能搬過來?又哪裡知道會不會有人使絆子?若真個修整好房子,卻又不得不賣出去,豈不是白修了?再說,這幾個院子是要打通了建成大宅的,大宅不如小宅好租好賣,如今這樣才方便呢!”
春瑛心知那房主是誰,自然是明白了,見胡飛仍然面帶不解,她輕咳一聲,湊近了魏公小聲問:“那為什麼不租出去呢?租期訂短一點,等分……咳,等搬家的日子訂下來,再進行整修就行了,那還能賺點租金呢!”
魏公苦笑:“這卻是主母不肯了,別人住過的房子,她說總覺得不自在。”又轉向胡飛:“胡小哥想做這樁生意,暫時是不成了,不過我老婆子今兒早上出門買菜時,聽說東街二條的王大戶家正打算嫁女兒,要陪送一座宅子,正要找人買木料呢,要不你去問問試試?”
春瑛便連聲慫恿胡飛去,後者略一遲疑,便真個去了,一個時辰後迴轉,道:“他家卻要得有些急,我明兒就得去找人,若後日還未有準信兒,他便另找別人了。”
春瑛忙道:“那你明兒一早就去找吧!木材是在東直門進城的吧?你直接到那裡去找人,一定能找到!”
胡飛還在猶豫:“今兒答應了幾個主顧,明日必得送新貨去的,雖是小買賣,但做生意得有誠信。”
春瑛一擺手:“我去就行了!反正我幾乎天天都跟你出門,怎麼做買賣我熟得很,你只管去找人,只要回家時過來挑擔子就行,不然我可挑不動它。”頓了頓,她笑道:“小飛哥,如果你能多做幾樁這樣的生意,可比當賣貨郎賺錢多了。不光是房產買賣,或者木料和油什麼的,只要是買賣的東西,你要是能弄清楚其中的訣竅,什麼生意不能接呀?”想來她家老爹,也曾經幫大少爺和路二叔從外地捎回來的貨物跑腿推銷過,其中種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