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李克用、韓簡、王景崇等人也皆封王。而剛不久前,又給李全忠、楊復恭、楊復光封王,陛下為何偏偏就不肯給忠心護衛聖駕的三川節帥封王呢?莫非,陛下真是寧與外敵,不與家人?”
李儇已經聽出一些味道來了,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他給楊復恭兄弟封了郡王,沒有給田令孜封,這個老奴才便不滿了。沉默一旁的楊復恭忍不住冷笑一聲開了口,“請問田公,難道李全忠、李克用我楊家兄弟就不是自家人?你眼中既然口口聲聲說功績,為何卻一直退避不戰。先前崔安潛等募兵討逆,你為何要奪其兵馬,耗費糧餉無數,你組建十萬新軍,可為何至今只派了王處存五千兵馬前往關中?”
他的話音一落,李儇隨即厲聲問道:“若是上次你能多派兵馬入關中作戰,也許長安早已收復了。”
君臣相對奏議,到了這個份上。
田令孜本應叩頭請罪。
但如今形勢,他早一清二楚。明面上有黃巢這個反賊還佔據著長安洛陽兩京,賊勢不小。暗裡,李璟卻又羽翼豐滿,開始有另立朝廷的想法和能力。而其它的各藩鎮,表面上尊唐,實際上卻已經是各自割據了。李儇這個天子,若是沒有自己經營的這三川,連衣食都沒著落,他的話。又還有多少威信?現在的朝廷。對諸鎮幾乎沒有了半點約束力。天子早成了一個泥胎木偶。雖然高高在臺,可卻只是泥胎木偶。
所以,他毫無懼色,傲慢的將頭一揚,應口答道:“也許,也許老臣前次與陛下一起留下,長安不會失。也許,老臣上次多派兵馬入關。長安已經收復。不過那都是也許。也許還有可能,當初留在長安,有可能老臣與陛下都成了黃巢的階下囚。也許,上次老臣多派兵馬入關,陛下身邊無人守護,也許反會被宵小所趁。老臣勸陛下離開長安,沒有派更多兵馬去關中作戰,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陛下的安危,陛下萬乘之主,豈容有半點閃失?洛陽長安丟了。可以將來再打回來。一兩次戰事失敗,也是兵家常事。可若是陛下有半點閃失。那時可就追悔莫及了。陛下切莫輕信了楊復恭這等小人妖言惑眾,讒言加害於臣。”
說來說去,這就是扯皮。
李儇清楚,田令孜控制著三川,掌握著行在的兵馬。說什麼,最後都是沒用。他恐再爭下去生出更多枝節,便說道:“那些舊事無需再提,我看不如就加封三帥為國公,如何?”
田令孜此時見皇帝遲遲不肯主動提出封他為王的事,被激得怒火千丈。他提加封三川節帥為王,實際上是暗示李儇要封他為王。現在見天子故意裝傻充愣,也顧不得君臣之禮,竟然在殿堂上振臂揚眉高聲大叫道:“陛下當這是在菜市場買菜嗎,還討價還價?有功則必賞,不然還如何以服眾?既然連李全忠李克用都能封王,三川節帥為何不得封王。既然陛下讓楊復恭,楊復光都封王,那老臣斗膽問一句,為何老臣卻不得封?難道老臣沒有他們忠心,沒有他們功高?今日某不為官職爵位,只為一個理字。若是陛下賞罰不能分明,只是隨心所欲,一意聽信奸臣小人,那老臣不得不挺身而爭!”
李儇鐵青了臉,端坐在龍椅上沉默不語。
楊復恭和田令孜相互掃視一眼,目光如刀似劍,彷彿隨時能迸出火花。
僵持片刻,李儇見田令孜終於撕破了臉,說出了真相,知道若是再與之硬對下去,只怕事情難以迴轉。
遂道:“阿父暫且息怒。其實朕本來已經準備告訴你,朕決意為阿父封王。”
田令孜心中冷哼一聲,這個李儇還真是犯賤,不給他點壓力,他還就不知道誰才是掌控局面的人。他知道所謂早就準備給他封王之事,不過是一個臺階而已。他也不說破,反正只要目的達到就行了。
當下立即緩和了臉色。
“既然今天說到此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