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問過自己千萬次,但是,再多的言語也不足以形容千萬分之一他對藍府的愛恨情愁,那兒是奪走他娘、傷害他最深的地方,諷刺的是,他永遠也離不開那兒,只因為他的身體裡流著藍家的血液!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不要外人眼中的權勢、財富,只可惜……身不由己。
即使他極端厭惡禁錮住他的華麗牢籠,但是,他不自覺地隱藏住心事,害怕她聽了這些灰色的故事後萌生怯意。
聽到他的話,聶小舞愕然地瞪大眼。
這……這是什麼答案呀?這樣的回答有沒有不是都一樣嗎?
“你……”
不解地張口欲繼續追問,冷不防看見他臉色陰沉,緊握的拳頭壓抑地貼在腿側,聶小舞的心不禁微微一揪。
他怎麼了?
雖然她從來不覺得藍雋皓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但是,她還是第一回看見他露出這麼可怕的臉色,禁不住抖了一下。她不認為他會傷害她,不過,她說錯了什麼嗎?
“爺,你有什麼心事嗎?”她偏頭看他,小聲地問道。
看人臉色過日子的她早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好本領,若還看不出他心頭正煩,她就太笨了。
聞言轉過頭,冷不防和她一雙盈盈大眼相對,藍雋皓心頭一震,迅速地掉轉過頭。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瞅得他深覺狼狽,忍不住惱羞成怒。
他不喜歡有人試探他的心情,尤其是她!
說不上來為什麼,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多事!”
輕揚的兩個字宛如冰鋒劃過溫暖的空氣,聶小舞一凜,雙頰好不容易添上的紅潤又褪下了。
“對……對不起,小舞只是看爺不開心……所……所以……”
短短几個字在他築起的心牆外斷斷續續迴盪,聶小舞抱著被子絆手絆腳地站起來。
是她不小心逾矩了才惹他臉色不好吧,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想什麼、做什麼還需要跟她說明嗎?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丫頭,有什麼資格過問呢?該怪自己鹵莽呀!“我……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外,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想安慰他的心。
“站住!”
聽到她移動時����的聲音,藍雋皓驀然出聲。
她聽話地轉身,瘦弱的肩膀一離開溫暖的火堆旁又開始微微顫抖。
“爺有什麼吩咐?”她垂著頭喃喃問道。
誠如春喜所說,終究她只是個奴才,不該有太多無謂的心情呀!
看著她孤伶伶的身影,藍雋皓又忍不住要生氣。
該死,她擺這副小媳婦兒樣是在指控他嗎?低咒一聲,他刻意忽視心頭的酸澀。“坐下。”
沒有多餘的遲疑,她柔順地依言行動。他是她的主,他的話就是一切,她只要照做就行了。
藍雋皓偏頭看她一眼,“你怕冷?”
“嗯。”點點頭,聶小舞不明白他怎會突然轉變話題,卻礙於剛剛的自覺不敢開口問。
再過些時候,家鄉將被白皚皚的冰雪覆蓋,寒天凍地的,不趁這時候幫她調養調養,她這瘦弱身子恐怕捱不過嚴冬。
無言地在心底暗自想著,藍雋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視線所及,只有一把黑溜溜的髮絲。
他不明白自己幹嘛為她擔心,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雖是這麼想,但是,看她一徑低著頭、一副自卑的模樣,藍雋皓不自覺地開口:
“我娘也怕冷,以前府裡有個院落栽滿了大大小小的梅樹,卻不曾見梅樹開花,因為‘他’讓人在每個角落沒日沒夜的燃著火盆兒,明明是寒冬卻暖得不得了。我娘總是笑眯眯的告訴我:如果哪一天梅樹開了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