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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不要難過,勇敢的活下去,但我不懂娘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五歲那年,梅樹開花了,整個冬天,娘總是站在梅樹下,任白花花的花瓣兒灑了一身,然後,花謝了、娘走了,春梅收成後,‘青梅居’也成了廢墟……”

彷彿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藍雋皓面無表情地低聲喃語,唯有渾厚的嗓音添了絲暗啞,讓人察覺出他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輕易地開口跟她說這些,藏在心底二十幾年的痛連最親近的小廝都不知曉,他怎會……

也許是她孤苦無依的身世,讓他憤世嫉俗的心平衡了些吧?

隨意找了個蹩腳的藉口搪塞自己,藍雋皓不願深究原因。

事情的真相往往駭人,他無意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窘境中。

聶小舞泛著盈盈水光的明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線條深刻的側臉,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好小好小的男孩跑在滿地殘花中喊孃的畫面,珠淚不自覺地沿著粉頰滑落。

從沒享受過親人的呵護,她頂多只是偶爾羨慕一下別的小孩,但是,從小受人呵護的天之驕子一下子失去了孃親,那是多大的傷痛呀!看著藍雋皓,她的心揪了起來。

無視她淚眼婆娑的模樣,藍雋皓彷彿要將埋在心底的話一次說盡般,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他們說娘只是個狐媚的煙花女,不曉得耍了什麼手段勾引‘他’,死不足惜,而我,只是一個妓女生的雜種!”

親手將第一把泥土堆放到孃的靈柩上,藍雋皓就決定和所有人畫清界線了,一個是害死他孃親的兇手、一個是沒有能力保護孃的窩囊種,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他尊敬?

天生傲骨的他一旦下了決心,任何人、事、物都動搖不了他,可恨的是自己永遠無法抹煞的血緣關係,如果可以,他寧可抽乾每一滴血,還自己自由。

遙遠的記憶漸漸清晰,藍雋皓好似又看到自己倔強地挺直身子忍受不合理的鞭打謾罵,因周春娘那瘋婆病態的恨著他,甚至想弄瞎他酷似孃親的瞳眸,直到師父出現,他的苦難才稍稍平息。

是“恨”支撐他練習困難的武功招式,只求自己快快強壯,不再受他們擺佈,但這樣的成長曆程讓他的心逐漸冷卻、冰寒。

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聶小舞再也忍不住低喊了起來:

“不是、不是,爺,別這麼說你自己,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有多善良,你有一顆全世界最高貴的心,沒有人比得上……”

她從沒聽過這麼悲慘的故事,霎時哭得梨花帶雨;就這樣,一整夜他說、她哭,嗓子啞了、眼睛腫了,猶不干休……

不知過了多久,聶小舞眨著腫痛的雙眼悠悠轉醒之際,才發現自己靠在一個溫暖而安全的懷抱裡,小手緊緊捉著他的。

無言地凝睇著他佈滿血絲的鷹眸,兩雙眼眸糾纏,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早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給了他要的心呀……

第七章

經過了幾天辛苦的舟車勞頓,藍雋皓一行三人終於趕在這天日落前回到藍府。

“起來,我們到了。”眼睛直視前方宏偉的建築,藍雋皓伸手搖了搖賴在他懷裡補眠的人兒。

“起來,到家了。”

“唔……”

嚶嚀了一聲,枕靠在他胸前的黑色頭顱緩緩地磨蹭了下,聶小舞非但沒有醒來的跡象,反而更偎近了些。

雖然她並非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嬌女,但是,和平日做慣的粗活相比較,這一趟漫長的旅途更是累煞人,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外全在高高的馬背上顛簸,路況差一點的山區為了安全起見還得下來徒步走,餐風露宿了這些天,沒累出病來還真是奇怪呢!

低下頭看了眼偎在他胸前的睡顏,藍雋皓原本嚴峻的表情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