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心點吧!”
他去上班了,姸青瑟縮的蜷在沙發裡,還沒有吃早餐。吳媽捧著個托盤走了進來,眼淚汪汪的看著姸青,低低的喊了聲:“小姐!”
“拿下去吧,”姸青的頭放在膝上,一頭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半個臉:“我什麼都不要吃!”
“小姐呵!”老吳媽把托盤放在茶几上,走過來挨著姸青坐下,拂開她的長髮,望著那張慘白的、毫無生氣的臉龐,昨天她還曾嬉笑著像個天真的孩子呢!“東西多少要吃一點,是不是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呵!”
“生命的火已經要熄滅了,全世界的青山也沒用啊!”姸青喃喃的說。
“來吧,小姐,”吳媽抓住姸青的手:“有你愛吃的湖南辣蘿蔔乾呢!”接著,她又叫了起來:“小姐,你的手冷得像冰呢,還不加件衣服!”
姸青把睡袍裹緊了一些,坐正了身子,覺得自己的思想散漫,腦子裡飄浮著一些抓不住的思緒。握著吳媽的手臂,她愁苦的說:“先生走了嗎?”
“是的,早走了。”
“我要──”他模糊的說:“我要做一件事情。”
“是的,小姐?”吳媽困惑的望著她,把她披散的頭髮聚攏來,又拉好了她的衣服。“你要做什麼呢?”
“對了,我要打個電話。”她記得夢軒給過她他辦公廳的電話號碼,走到電話機旁,她撥了號,沒有打通,接連撥了好幾次,都打不通,她才猛然明白過來,伯南書房裡有一架分機,一定是聽筒被取下來了,走到書房門口,她推了推門,如她所料,門已經上了鎖,這是伯南臨走所做的!她呆呆的瞪著電話機,然後,她反而笑了起來,抓住吳媽,她笑著說:“他防備得多麼緊呵!吳媽!他連電話都封鎖了呢!”把頭埋在老吳媽那粗糙的衣服裡,她又哭了起來,啜泣著喊:“吳媽!吳媽!我怎麼辦呢?”
“小姐,小姐呵!”老吳媽拍著她的背脊,除了和她相對流淚之外,別無他法。她那嬌滴滴的小姐,她那曾經終日凝眸微笑,不知人間憂愁的小姐啊!
姸青忽然站正了身子,走到門邊,又折了回來,匆匆的說:“他封鎖得了電話,他封鎖不了我啊,我有腳,我為什麼不走呢?”
老吳媽打了個冷戰,她沒念過書,沒有深刻的思想。但她比姸青多了幾十年的人生經驗,多一份成熟和世故。攔住了姸青,她急急的說:“小姐,這樣是不行的,你走到哪裡去呀?”
姸青呆了呆,走到那裡去?去找夢軒?找到了又怎樣呢?
吳媽拉住了她的衣袖,關懷的問:“那位先生,可是說過要娶你呀?”
他說過嗎?不!人家有一個好妻子,有一對好兒女!他沒有權利說!他也不會說!吳媽注視著她,繼續問:“你這樣走不了的呀,好小姐,先生會把你找回來的,他會說你是……是……是什麼漢奸呀!”
是通姦!是的,她走不了!她翻不出伯南的手心,冒昧從事,只會把夢軒也拖進陷阱,鬧得天翻地覆。她有何權去顛覆另外一個家庭呢?是的,她不能走,她也走不了!坐回到沙發裡,她用手矇住了臉。
“好小姐,”吳媽囁嚅著說:“還是……還是……還是吃一點東西吧!”
“我不想吃,我也不要吃!”
“唉!”吳媽嘆了口氣,喃喃的說:“造孽呀!”
姸青蜷在沙發深處,禁不住又淚溢滿眶了,頭靠在沙發扶手上,她神志迷茫的說:“吳媽,還記得以前嗎?還記得西湖旁邊我們家那個大花園嗎?那些木槿,那些藤蘿,還有那些菱角花。”
是的,菱角花!吳媽不自禁的握著姸青的手,悠然神往了,那些花開起來,一片紫色,浮在水面上。小姐穿一身紫色的小衣褲,在湖邊奔跑著,也像一朵菱角花!姸青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