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影。
他失神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臂,良久。斜眼看去,床頭櫃上有一張白色的信紙,拿過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沙發太硬了硌得我背疼,我不喜歡。要是能換成布藝沙發就好了,最好是紫色的,我喜歡紫色。”
“雖然還沒有比較,但是我認為你的技術不怎麼樣,我很疼而且流血了,這都賴你。”嘴角彎起,第一次還那麼痴纏,疼能怪誰?想到她嗚嗚咽咽哼了整晚,心裡的寵溺心痛咕嘟咕嘟地翻著泡。
“我整晚都睡不著,當第一縷陽光射進來的時候,我在想我該跟你要多收錢,可是看了你的臉後,我覺得似乎是我給你錢才對。但是我又想第一次和第N次怎麼能全等呢?所以我還是從你西裝口袋裡拿了一張紅伯伯,提到這我得說,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世界上才有了小偷和劫匪,好在我意志力堅韌。”
“你挑的衣服和鞋子都不錯,可是你忘了給我買內褲。唉,沒有辦法,我拿了你櫃子中儲備的內褲。嘖嘖,穿著真舒服,所以我把剩下的幾條都帶走了,至於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穿,二是穿昨晚丟在茶几上的那條。”
紙片上這兒一句,那兒一句,字跡潦草,沒頭沒尾地連反面都寫滿了。但是,在反面的最下角,卻用正楷規規矩矩地寫著三個小字——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她利用了他嗎?
難道不是他這個乘人之危的人更可惡?
他甚至連一點半推半就的樣子都沒有做做,知道了她流了血,知道她很疼,卻還發瘋似地要她。她的輕嘆是開戰前的號角,吹響了,就只能激動澎湃下去。還有那白皙潤滑的肌膚,那不經意間眸色流轉的魅惑,那噬骨銷魂的緊緻,一次次讓他無法控制地深入,深入,再深入。
不能再想了!
簡修純掀開深藍色綢被坐了起來,滑出被子的精壯脊背上交錯著幾道抓痕,妖豔得不可方物,他的手指輕輕撫過血色劃痕,眼睛的餘光瞥過被掃落在地的鏡框,照片中的溫婉女子倚在他的懷裡,甜蜜的微笑著。
他的劍眉攏成深壑,眼中無波,卻意味難明……
全淺淺用從簡修純那兒順來的100塊打車,一直坐到她們家樓下。
她家在四樓,房子是那種瀕臨拆遷的老式住宅,共六層,沒有電梯。
可能因為昨天下過一陣雨,今天的空氣分外新鮮,所以儘管才5點多,小區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晨練的老爺爺、老太太了。
大家都是熟到連祖宗八代都瞭解的老鄰居了,自然對絕對不可能一大早出門的全淺淺給予了高八度的好奇和關注,大家都很奇怪平時走起路來好似一陣風的人,怎麼會像一隻少了零件外加快沒電的電動鴨子。
“淺淺,你爸媽去無錫聽課還沒有回來啊?”這是愛試探地王奶奶。
“應該是沒回來,要不咱們淺淺敢玩到這會兒?”這是總幫腔的李奶奶。
“別瞎說,我們淺淺可不是那些夜不歸宿的壞孩子。”這是最疼淺淺的許爺爺。
“淺淺,這是怎麼了?怎麼走起路來像個鴨子。”這是不會繞彎子的文奶奶。
沿途關切地目光不計其數。
全淺淺很想停下來跟所有的熟人一一打招呼,可她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她怕她一停下來就會像盤沙子似的散在家門口,然後登上社會版頭條——“縱慾過度,一女子累斃門前!”
厄……
咬緊牙關,堅持,堅持,再堅持!
在花盆底下拿出鑰匙開了門,全淺淺癱倒在靠近門的沙發上。
全淺淺的爸爸和媽媽果然沒有回來,而韓得意也不在家,估計是怕全淺淺說什麼難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