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會送你離開長安。”他道:“太子妃因疾身故。往後孤即便是被廢黜,也與已故的太子妃無關。”
他的語調太過冷靜。
冷靜得像是已經佈置好全域性。
只是等著她親口說出和離兩字而已。
書房內又是短暫的寂靜。
江螢的羽睫微低著,指尖也不由自主地碰上袖袋裡藏著的玉佩。
那是容隱交給她的玉佩。
如果她此刻將這枚玉佩歸還,那因玉佩而起的所有事,便也就至此結束了。
也許是因此,之前經歷過的種種再度回到眼前。
白馬寺,江家,六皇子的府邸,以及在東宮裡的樁樁件件。
她在嫁到東宮前,從未經歷過情愛。
而容隱給她的溫柔與迴護,是她離情愛最近的一次。
又不是鐵石心腸,誰又能無動於衷。
且太子救過她數次。
即便是知恩,也應當圖報。
江螢輕闔了闔眼,將快要拿到袖緣的玉佩重新放回袖袋深處。
“身患痼疾並非是殿下的錯。”她輕抬起羽睫,那雙墨玉似的眼睛在春光裡清澈明淨:“況且世上妙手回春的名醫無數。殿下的病症定會有痊癒的那日。”
容隱抬起眼簾,與她的視線交匯。
他問:“若是不會痊癒呢?”
江螢輕咬了咬唇。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最壞的結果。
“若是不會痊癒……”她穩了穩心緒,語聲輕而堅定:“那就請殿下將自己縛在臣妾的寢殿。”
“臣妾會替殿下保守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