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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落。

倒是那可惡的楊定,不時行到她跟前,沒完沒了地問著些閒言碎語,令碧落不勝厭煩,記著他相助之情,只得勉強敷衍答上幾句。

又問出他怎會跟在苻暉身畔時,才知他本就是奉了王命入京,只因雍州一帶並不太平,所以護了高蓋自平陽離去後,便打算徑入長安見駕了。誰知到了雍州時,正好遇到了苻暉。

楊定童年時隨父親楊佛奴在長安呆過一段時間,與苻暉也算是總角之交,頗有些情誼,直到後來楊佛奴去世,他年紀尚幼,義父高蓋將他領走,遂再也沒見過苻暉;待到雍州再見面時,苻暉便讓他隨在自己身邊,到時由自己再次保薦,封官進爵,自是更輕鬆了。

算來楊定雖是仇池後人,卻是在仇池被滅之前便因內亂被帶出了故國,從小便在前秦長大,因此言語之間,對秦王苻堅頗是尊敬,讓碧落很是不悅,便再也懶得理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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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楊定似乎根本不懂什麼是看人臉色,一有機會,還是跟她扯淡聊天,從天氣寒暖,到沿途風光,再到風土人情,即便大部分時候只是自言自語,也不放在心上。

苻暉看不過去,有時也會罵楊定:“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到哪裡都只聽你嘰嘰喳喳說話!”

楊定嘿然而笑,總算閉上了嘴。

這日到了一處小鎮,計算行程,不過大半日便可到長安了,遂在近午時找了家客棧落腳,預備吃點東西充飢後,今日便趕回京去。

小二遠遠見了一行二三十人,俱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更不敢怠慢,殷勤引到樓上雅間坐了,只選那精緻的菜餚,流水價送了過來。

苻暉坐在視窗,一邊品嚐菜餚,一邊從樓上向下面的街道張望,只見人來人往,大多衣冠整齊,神色也是平和歡喜,頗是熱鬧,心中得意,遂笑向楊定等人道:“自西晉以下,百餘年來,咱們大秦是第一個一統北方的大國吧?”

楊定站起身來,也望向窗外,笑道:“不錯,天王英明勇武,納諫如流,才有今日百姓的豐衣足食,路不拾遺。千載以下,青史必有天王的輝煌一筆。”

碧落幼年時在長安便頗吃了些苦頭,後來隨在慕容衝身畔,心心念念只以慕容衝的喜樂為念,從不曾關注過百姓生計,聞言向外看時,果見人群熙熙攘攘,民風淳樸溫厚,一派豐衣足食的景象,不覺心下惶惑。

慕容衝盼著天下大亂,盼著恢復故燕,盼著推倒秦王報仇雪恨,可若真有那麼一日,大燕鐵騎踏遍長安,席捲三輔,百姓還能有這樣安居樂業的寧靜日子麼?

正思忖際,忽見前方大街一片大亂,叱喝連連,暄鬧異常。

忙定睛看時,只見小小一片眩目的紅雲,自街頭飛快捲來,一路推搡著人群,引來陣陣尖叫。

緊跟著,又有十數道人影,穿過人群,追了上來,這次引來的,卻是驚慌大叫了。

眼見更近前些,方才看出那片紅雲,居然是個穿了紅嫁衣的十五六歲少女,披頭散髮,赤了腳,踩在沙礫的地上飛奔著,渾然不知疼痛。

後面追擊的人,手中卻取了弓箭,甚至有人箭已在弦,隨時準備射擊了。

箭頭後部,包裹著正在燃燒的油脂麻布,竟是火箭!

碧落又驚又怒,不覺冷笑道:“好一個太平盛世!”

苻暉更是大怒,正要遣人下去查探阻止時,只聽“嗖”地一聲,那火箭已飛射而出。

那赤足少女身手還算靈敏,慌忙閃避時,卻從肩旁擦衣飛過,頓時衣上著了一大片,飛快燃燒開來,不覺失聲大叫。

楊定駭然道:“那嫁衣中……莫非滲了硫磺硝石?”

兩晉時期,服藥煉丹最是時尚,而方士們早便已發現,硫磺硝石極容易燃燒,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