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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子打點主事官員,也不願意完課交稅。後者是個無底洞,填不滿。前者收買幾個人或者一群人,相對要容易的多。我們廣東的鹽道衙門也是極闊的,不過比起揚州來可要差的遠。”

“範郎你在廣東搞的那個瓊鹽曬鹽法,食鹽質地不是說比淮北鹽只好不差?那以後廣東的鹽強過淮鹽,廣東的鹽商便要富貴起來,到時候這些鹽商的好日子就沒有了。”

范進笑道:“哪那麼容易。粵鹽行銷省份有限,交通也不便當,即便是比淮北鹽好,也未必能有淮北鹽出名。再說做鹽這一行,總歸還是看關係說話,粵鹽商人的權柄比起淮鹽商人差太多了。夠體面的鹽商,誰在京裡沒有幾個靠山。就像這鹽商宋國富,他的關係是武清伯府,武清伯討來的鹽引,聽說全寄放在他那,由他負責經營,李國老只負責到年收銀子,除了他還有嘉善公主駙馬許從城,也是宋國富的靠山。有這樣的靠山在,鹽引啊,行鹽啊,誰又真管得住他了。”

張舜卿在范進耳邊輕聲道:“宋國富這個人,我也是知道的。我大父也把鹽引放到他那裡吃利息。他這人很會做人,一方面人送綽號活財神,富可敵國,另一方面卻懂得向人借錢做生意。朝中許多大臣都是他的債主,我大父就放了幾千兩銀子的債給他,每年的子息錢與本金相去無幾。有這許多債主在,他的生意自然就好做,支鹽方便,更沒人敢催他的課。”

“這……”范進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這一點,這生意人麼,心眼靈活是基本素質,他頭腦如此聰明,活該發財。”

張舜卿笑道:“範郎不必多心,其實大父的一些作為,父親也不怎麼支援。只是父子綱常,父親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由他去。再說這鹽總得有商賈來販,不是宋國富就是別人。當年安氏為鹽商之冠,現在便換成了宋氏,一如朝中大員一樣,人可以變,但那個位子上總是要有人。”

范進道:“宋國富是徽州鹽商的頭馬,每到支鹽的時候,便是運司也要看他臉色。這人能賺錢能借錢也會花錢,就拿納妾來說,每年必納四妾,與四季更替契合。大多是一時新鮮,買到家裡寵幸一兩次就不在理睬。去年的時候就放出話來,說是今年要納個富貴威武四房姬妾,倒也是會享受的。”

張舜卿哼了一聲,“不曾想此人如此胡作非為,小妹看來,他如此縱情聲色,財富必不長久。再說富貴威武……富便是找商人家女子,武的話,便是如薛五一般習過武功的女子。威麼……多半是找個河東獅來,就是這貴,簡直可笑,都已經做人妾侍了,還有何貴字可言?多半就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噱頭,好來標榜身價。商人粗鄙無知,純粹鬧笑話。”

范進道:“是啊,我也琢磨著這個貴字不可解,實在想不出,他能找到怎樣的貴妾。”

“就算找到也沒用。他納那麼多姬妾,早晚要吃大虧。到時候哪個女人耐不住寂寞,私下去找男子相通,不還是他自己倒黴?所以我說,便只有一個娘子,才是最好。今天富貴威武,明日文武狀元,若是家裡夫人發作起來,一準讓他去跪算盤。”

兩人說笑幾句,張舜卿嘆口氣道:“父親每每為國用不足殫精竭慮,勞心勞神。可是這些鹽商卻能安享富貴,享樂無度,兩下比較做首輔反倒不如做商人來的舒坦了。”

范進道:“自古來鹽鐵都是朝廷命脈所在,其實像這鹽本是朝廷的財賦根基所在,當日廢開中改綱引,亦有其原因所在,不能叫錯。不過當下看來,也是該到了變一變的時候。鹽商日富朝廷日窮,百姓食而不知味,像廣西就被稱為淡食之省,就是鹽價太高大家吃不起。老百姓嫌鹽貴要罵朝廷,可朝廷實際沒得到這個好處,白白替鹽商背鍋,這口鍋背的冤枉得很呢。”

“範郎所言家父也曾不止一次說過,只是鹽商背後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沒有萬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