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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部分

有一隊兵隨從護衛,連本官的轎子也不易到此。一過了秦淮河,景象就為之一變,雖然街上多了不少兵,但大體而言,還算是太平。不少大戶人家門上還有兵設防,比起江寧縣那種亂象不知強出多少。也難怪那麼多人冒著大雨要過江跑到上元來,本來兩縣同城而居以河為界,轄地有差民生無異,可如今看來,便有云泥之別了。”

范進一笑,“少府謬讚了。下官不過是做了點自己份內的差事,不敢當少府誇獎。下官是父母官,只要拿百姓當子民看,百姓就拿我當父母對待,不會太讓我下不來臺,局面就能維持住。之前上元縣杜絕高利貸,不許以人還債,不許暴力討債,這些事雖然還是開了個頭,但是對於那些奴僕來說,就是個希望。他們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又怎麼會給人當奴婢?上元縣給了他們一條生路,他們自然就不會鬧的過火。再者,便是當差的肯賣力巡邏,風雨無阻。之前上元給衙役們搞膳堂為衙役家屬提供口糧,重新操練三班之時,江寧縣那邊的怪話可不少,覺得我們是在譁眾取寵,無事生非。現在便是兩下的差異了。他那邊的衙役捕快,只是混日子,平日欺負百姓就有他們,現在出來用人的時候就一個都看不到,平滅民變的事,自然就指望不上。有得有失,有付出有回報,世界就是這麼公平。”

陳錫章對范進的話最多隻肯信一半,他也是久在官場,雙眼如電。看上元縣的佈置,與其說是日常巡邏得力,不如說是早有預備。似乎對這場奴變事先就有所知,並做出了戒備一樣。但問題是這種指控沒有證據,范進的根腳又不見得弱於馮邦寧,他腦子沒瘋,自然不會在沒證據的前提下攀咬范進。

作為應天府的二把手,現在他考慮的問題其實不是怎麼保住城池,而是事後怎麼保住烏紗。營救馮邦寧又或是找范進,都是在為這件事做準備。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事後肯定會追究責任。各文武衙門不願意出手,也是在擔心這個當口出力就要被扯下水。范進是上元縣令又派了公差抓馮邦寧,在這事裡就不能說全無責任,加上他自己也有靠山,不是很在意扛雷。按陳錫章的想法,最好的結局莫過於范進也幫著分一些鍋,減少一下應天官場的壓力。

不過這種話能想不能說,現在說出來范進撒手不管,那事情還是難辦,只好拿言語誆他。偏生范進年紀雖輕,卻滑不溜手,給自己表功同時堅決不肯背鍋,把一切推得一乾二淨,讓他抓不住手。

陳錫章只好又問道:“退思這個救人的想法倒是不差,總比發兵硬奪要好。但是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非要楊家來告他?這楊家的名號,本官也是聽過的,過去是靠著黃太監的勢,才有了這份家業。如今黃太監眼看自身難保,楊家自己又接連出事,想來也支撐不了多久。讓他出這個頭,並無此必要,即便是要示好於士紳,也該換個人來做才好。”

“黃恩厚家裡的奴婢難道也鬧事了?”

“比那嚴重多了,他的內織染局被機工佔了,神帛堂那邊也差不多。黃恩厚現在跑到錦衣衛衙門裡躲著,倒不至於像馮邦寧一樣等人來救,但是出了這麼大的事,責任肯定跑不掉,楊家想拿他當靠山沒指望了。”

“內織染局被奪了,官府還不發兵幫他奪回來?”

陳錫章苦笑一聲,“他也想讓官府發兵,可是現在江寧的衙門雖多,肯發兵趟混水的可沒幾個。各位帶兵官最擔心的,就是現在當兵的也被鼓動而發生兵變,約束部下尚且不及,抽不出多少兵力。再說內織染局那地方,也沒誰願意去。那裡放的都是綢緞,帳簿又向來在黃恩厚手裡管著。以黃恩厚的為人來看,這時候出兵平亂,轉過頭來他便要把虧空的綢緞布匹算在官兵頭上,受累不討好的事情沒有人肯做的。所以只要他不死就好了,出兵的事沒人會做。再說現在想出兵,也要有兵可出才行啊。”

整個城裡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