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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穿著紅袍,從其臉色便看的出,他不止外表像個火球,內心裡也一樣滿都是火,誰要是這個時候不長眼觸犯到他,一準被燒個屍骨無存。

熟悉情形的人都知道,昨天馮保吃了好大虧,在乾清宮外跪了大半日時光才被恩准起身。自老主晏駕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如此丟臉。太監都是小心眼,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謹慎,免得被馮保懷疑是跟紅頂白,認為其失勢而不尊敬他,那可是要死人的。

內廷不比外朝,太監殺太監有時沒有那麼多道理,一句話就可以拉出去打死。是以這些秉筆太監也都是一方要角,與馮保這個掌印比雖然略遜半籌,可也足以分庭抗禮。但是今天全都噤若寒蟬,謹慎小心,生怕哪點遭了馮保的嫉,性命就保不住。

在場幾個秉筆裡,惟一有資格不買馮保帳的就是老太監張宏。他是宮中老人,論輩分比馮保還高,當年跟黃錦一起侍奉過嘉靖皇帝。太監重年歲講班輩,馮保再大的怒氣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因此在這種場合,也只有張宏敢說話。

“雙林,我看你今天氣色不大好,最近京裡的天氣幹,人容易鬧病。你身上的差事多哪一處都離不開,要是真累病了,怕是要誤大事。聽我的,趕緊找地方歇會,把這勁先緩過去再說。”

馮保搖搖頭,“多謝老前輩的好意,可是歇不下來啊。宮裡宮外多少事壓在我的肩膀上,這個時候一歇,就有負聖恩了。沒辦法,就是這個命,只要有口氣,就得在這頂著。太后啊,陛下啊,還有外面的張江陵,哪一處不都得我敷衍著?哪個地方照應不到,一準要出差錯。前個晚上動靜鬧那麼大,今天是該揭鍋的時候了,這時候一歇,不就把萬歲的大事誤了麼?”

正在這時,一名秉筆太監忽然道:“司禮,您要的奏章找到了。”

馮保接過奏章看了兩眼,臉上少有的露出一絲笑意,對那秉筆太監點頭道:“好好辦你的差,這兩天給我使足了勁盯著,過後有你的賞賜。”

馮保拿了奏章一路小跑著來到東暖閣,張居正此時在值房應值,萬曆正在李太后的指導下讀著書。馮保輕手輕腳走進來,咳嗽一聲道:“慈聖,奴婢這裡有奏章。”

李太后看了他一眼,“你特意送過來的,想必是要緊的事,唸吧。”

“奴婢遵旨。”

馮保聽太后的口氣雖然嚴厲,但是怒氣較之昨天已經大為下降,心頭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只要簾眷不衰,一切就有可為,念著奏章,心裡不由暗道:邦寧……看來這回非得狠狠心,把你打發到別處去歷練幾年,留你在京裡,早晚要了我的命!

內閣,值房之內。

張居正、呂調陽以及新近入閣的張四維三人俱在。張居正還在回憶著范進所上的那份奏章,對張四維道:“鳳磐,你這弟子倒是厲害。別的觀政進士還都在好生學著辦公,他這裡已經早著先鞭,先立了一大功勞。把這夥為害京師多年的歹人一網打盡,為地方除了一大害。”

“退思文武雙全,倒是個難得人才。不過下官以為,捉賊只是小道,一二健僕足以為之,於讀書而言不值一論。真正難能可貴者,是他的膽略。以一觀政進士之身,敢彈劾閣揆,倒不愧是海剛峰的同鄉,都是膽大之輩。”

呂調陽並沒參與到這個話題裡來,倒不是他對范進的奏章有什麼意見,或是對高拱那批人有迴護之心。只是這麼多年官場混下來,早練就了一對火眼金睛外加超強嗅覺,他是忠厚君子並不是笨蛋,到此時怎麼可能還發覺不了案子裡的蹊蹺。

張居正老父病危,高拱極有希望回朝掌樞,恰在這個時候,一夥潑皮被捉,順帶審出當年舊案。這一切可以算做巧合,呂調陽也承認,在生活中存在著許多巧合。但是在官場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可言。他相信,這種巧合背後一定有著某個推手在引導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