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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般衝入衙門之內。

侯守用原本是曹應甲的下屬,兩下科分輩分又差了一大塊,見面就得以後生晚輩自居。可今天他面沉如水目帶寒光的模樣,儼然是與曹應甲平起平坐分庭抗禮的態勢。一見范進被公人按住,當即大喝道:“爾等好大的膽子!區區賤役也敢毆辱朝廷進士麼?你們心裡還有陛下,有沒有王法?還不與我鬆手!”

兩個公差自然不敢招惹侯守用這種言官,何況他還帶著好幾名錦衣衛。忙不迭地鬆開手,范進卻不動彈,依舊趴在桌子上,彷彿受了什麼重傷一樣。侯守用轉頭看向曹應甲道:“曹棘卿,此事你做何解釋?”

曹應甲也自怒道:“我做何解釋?我倒要問問你們是什麼居心?范進自入大理寺以來,無人加其一指之力,他自己躺在桌子上不起來,你又問得誰來?我倒要問問你,擅闖大理寺是何道理?”

“擅闖?我想曹棘卿誤會了,是本官讓他來的。”

幾名錦衣衛左右一分,一個白髮蕭然的老人從外面昂首闊步而入。此人一身二品服色,顯然是在場諸人之中,品階最高的一個。曹應甲一見來人,臉上神色也自一變:“陳……陳都堂,您怎麼到這裡來……”

“怎麼?大理寺老夫來不得麼?不管是大理寺衙門還是都察院,都是朝廷辦公所在,老夫既為總憲,身上便有監督百官,糾察不法之責。若是有人借衙門行不法之事,難道老夫就要聽之任之?無辜弱女于都察院門外喊冤,聲聲有血,字字含悲,鐵石心腸也要生出不忍之心,何況**凡胎之人?是以老夫打算來看看,範退思到底是被叫來問話,還是另有隱情。若是我不來,怕是還看不到這麼一出好戲。這件事老夫親眼目睹,並非道聽途說,不知曹棘卿還有什麼話說?”

這後進來的老人,正是如今都察院左都御史,言官的首領人物陳。他是嘉靖二十年進士,資歷比曹應甲更早,手上掌握著都察院,是為言官首領,與朝堂上自然也是個要角。

但是這人的操守並不適合做言官,沒有什麼剛正不阿,與誰都敢鬥一鬥的性子。相反平素是有名的好好先生和氣待人,更是主動攀附張居正、馮保等人。張居正以言官鉗制六部,陳就是一個主要幫手。他在總憲的位子上坐得穩當,也是因為有張馮兩人鼎力相助的結果。

說他會出來主持公道,甚至直闖大理寺衙門,曹應甲打死也不會信,這老貨的為人也不是這種性格。刑科給事中、總憲還有錦衣衛,幾個矛盾重重互有嫌隙衙門同時出手針對自己,這一刻曹應甲不停的在心裡祈禱著這是一場夢,如果不是夢,怎麼會發生這麼荒誕離奇的事情。范進到底有什麼手段,把這幾個衙門捏合在一起,幫他做這個局。

他周身的血液湧上頭頂,指著幾人道:“你們……你們幾個聯成一線,故意害我。”

“曹棘卿請慎言。老夫此來只為了查清事實,還大理寺一個公道。如今看來,公道自在人心,曹棘卿,人我們帶走了,如果你想查什麼事,可以發公文到刑部,由范進寫明稟貼明白回覆,也好過兩人口頭答對死無對證。至於其他的事,老夫自當據實上報,請天子裁度,你好自為之吧。”

有陳的介入,就更沒人敢攔他們的路。幾個錦衣衛攙扶著范進走出大理寺衙門,一路向刑部走去。范進依舊裝著昏迷不醒的樣子,雙腿在地上拖行。耳中只聽到鄭嬋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範老爺啊,是民婦害了你啊。若不是為民婦等百姓申冤做主,你何至於落得這步田地。朱國臣當日就說過,他在衙門裡有靠山,不怕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