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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這個堂弟不成器。我爹孃去世的早,和叔父相依為命。叔父人很厚道,但是也有些懦弱,支撐不起一個家業。我們這種小門小戶人家,需要的不是本分,而是支撐門面的潑辣與擔當。叔父做不到,堂弟也做不到,我這個女人就得做到。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把自己當成一個男孩子,學做飯,學幹活,我會裁減,也會做成桌酒席,還能做點小生意。為的就是將來替叔父支撐這個家業,甚至還想過招個上門女婿來,為叔父養老送終。可是現在……這些都談不到了。”

她搖搖頭,“我知道自己成了個破罐子沒人要的爛貨,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們不是大家閨秀,不是被男人碰了就要死要活的那種大小姐。我們小門小戶的女子身子低賤,遇到壞人,碰到江湖銀賊,或是遇到勳貴勢要人家的貴胄公子,都會出這樣的事。想要我們身子的人多,我們能守住自己的法子卻沒有幾個。”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憑心而論,其生的娥眉杏眼,瑤鼻檀口,固然稱不上絕色,但亦可算的上佳麗。她自己顯然也有這種自覺:

“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話,妾身的相貌就是惹禍精,註定要被男人惦記。我被鎖在朱賊柴房裡時,知道自己還在京師,卻不知道具體在哪,也曾經絕望過,認為自己這輩子交代了。註定要給這個混蛋生兒育女,做他的女人。妾身當時想的不是認命,而是找到一個機會,殺了他再自殺,跟他同歸於盡!直到範公子出現,我便看到了救星,那個時候就算是死,我也認了。”

范進道:“我明白,你當時是怕朱國臣跑掉,所以冒險出手。”

“是啊,我當時確實是怕了。怕萬一朱國臣以我為人質跑掉,天大地大,再找他就那了。我一想到跟這種人還要在一起過日子,就忍不住噁心。我寧可死,也要看著他下地府受懲罰。範公子你不光是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把我從苦海里救出來,妾身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公子大恩大德!大恩不言謝,磕頭什麼的太假了,公子也不需要。妾身只說一句話,我這條命是公子的,只要公子一句話,妾身立刻就可以為公子而死!”

她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范進心裡忍不住挑了挑拇指。這人真是錯投女兒身,若是個男子,怕不又是個豪爽任俠的人物?他笑道:

“這話說的就重了,範某怎麼可能讓姑娘死呢?我來找姑娘,一是聊幾句話,二是有件事相邀。朱國臣他們抓住了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用刑,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看著。”

畢竟鄭嬋肚子裡懷著朱國臣的骨肉,前世看過不少狗血劇的范進,有點擔心到殺朱國臣的時候,鄭嬋會不會撲出來說一句,不管他有多壞,總是自己孩子的爸爸之類的腦殘言論,因此特意問詢著。哪知鄭嬋眼睛一亮,下意識地一揮胳膊,彷彿手上正拿著把菜刀:

“那還等什麼?快去啊!範老爺,能不能讓妾身也給他用刑,至少抽他幾鞭子,或是用烙鐵燙也行!”

范進有點理解,朱國臣為什麼要拿她當老婆了。除了其長的確實算是小家碧玉的翹楚之外,最重要的因素,其實是她的氣場和江湖人有著莫名地契合。她在某些地方很像梁盼弟,潑辣大膽,心理素質過人。即便一般男子在心理素質方面,也未必如她。當然,這不代表曾經的經歷對她沒有影響,只是她能用理智等因素壓制那種負面情緒,不讓其爆發出來影響自己生活,也沒有那些小兒女情態,心中對其看法頗佳。

劉汝成、劉七等朱國臣部下重要黨羽昨天晚上參與襲擊鄭家小院,隨後都被東廠的人捉了,與朱國臣一樣,都關在錦衣衛南鎮撫司詔獄裡。東廠在當下並沒有自己的監獄,有事都是找錦衣衛借監獄,兩下的聯絡也就比較密切分不開。錦衣都督劉守有並沒過堂,而是把人犯留著叫東廠來審,只派出了幾個錦衣堂官負責配合工作,看的出,他對這事興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