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科技水平決定了,他在陝西被通緝不影響在山西立功受獎。可如果這件事鬧大,連陝西那邊都得到訊息,那怕就真的不止死一個薛文龍那麼簡單。
薛文壁朝范進舉起水碗。“這裡都是窮人,買不起好酒孝敬大老爺,就連這水也不是好水。但我們有的除了一顆忠心,就只有這水。不知老爺喝了這水,能不能答應老朽一件事。”
“老泰……老人家有話只管吩咐,不必客氣。”
“若是大老爺方便,能否把長策的性命保下來。他和文龍不同,乃是家裡的獨子,成過親,可是老婆難產死了,一屍兩命,到現在還沒有子嗣。如果他被斬了,他家就斷了香火。另外梅氏那個女雖然做了些錯事,但是她爹與我是結拜手足,也是為了朝廷戰死沙場。若是讓她入樂戶,我怕她死鬼老子面上無光,就算念著她爹的戰功,也不該如此。”
“這是自然。我不會讓梅氏做樂戶,也不會讓內兄和蕭長策被斬。不過晚輩有些地方不太清楚,大同的環境如此惡劣,連宗室都要靠那種方式謀生了?”
薛文壁沒回答這個問題,只看看范進,隨後道:“五兒與我分別多年,我想讓她今晚在家裡吃飯住一晚,大老爺不知意下如何?”
“應該如此。晚輩也要在老前輩家裡討口飯吃。”
薛文壁不置可否,只點點頭。范進陪他說了幾句話,這時窯廠裡的幾個婆子已經來到薛家,幫著薛文壁操持飯菜。看著兩下說笑的樣子,關係極是親近,彼此如同一家人。范進傳下令去,扈從們出去採辦米糧,一口氣運來十石糧食,宴請整個窯廠的居民吃喝。
米糧一多,人手就不夠用。整個窯廠這邊的居民凡是沒工作的都動起來,幫著操辦,或挑水或升火,忙得不亦樂乎。范進道:“急切之間肉食準備的有限,這倒實在慚愧。”
薛文壁搖頭道:“酒肉都是給打仗的男丁吃的,這裡的人都知道,不上陣的人有飽飯吃就足夠。其他的,沒人挑剔。老朽也算借大老爺的光,讓他們吃一頓飽飯。這段時間趕工,大家辛苦,可是依舊只能吃五分飽,大老爺倒是幫了我的大忙。有這頓飽飯,或許明天就能把磚燒成。大老爺可以問問手下采買的人,這些米糧一共花了多少銀子,就知道大家過的什麼日子。”
范進這邊的人採辦糧食向來不在意價格,反正巡按走一趟山西絕不會賠錢。等到范進發問,負責採辦的張鐵臂才道:“這裡的糧食比大同還貴,一兩八錢採買一石。”
他話音剛落,一旁正在燒柴的一個婦人急道:“一兩八錢?這個時候糧食怎麼落價了。這位大爺您行行好,能不能勻個一斗半斗的糧食,我家小四還小,整天跟我喊餓。我這當孃的也沒有辦法,只要能讓他吃幾頓飽飯,做什麼我都願意。”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不歡而散(上)
“大同的糧價是一兩六一石,一共隔了一百多里地,到了陽和就是一兩八。眼下正是春荒的時候,前面的糧食吃掉了,夏糧沒收,再加上因為範老爺到邊關犒賞三軍的事人盡皆知,所以糧價就漲到了二兩一。其實就算現在到大同,一石糧食也得賣到二兩上下。這邊糧食的行市不光是看收成,也要看朝廷發多少歲賞,或是韃虜那邊是否消停。過去我在江南當差,也不曾想到,朝廷的銀子車沒出京城,這邊就已經知道大概數字有多少,分到一個人頭上大概能有幾兩幾錢,然後按著這個數字,就估出了糧價。大概是因為你手下的人都是外地口音,所以糧行的人給了個便宜價,總歸是帶著尚方寶劍的欽差,一石米能省下三錢銀子,這面子比起總督也相差無幾。只可惜我們都是熟面孔,想要借老爺的名氣去討個便宜也辦不到。”
雖然佐餐只有青菜沒有多少葷腥,飯裡面也混著不少沙石,可是整個窯廠這一帶的居民已經像是慶賀節日一樣歡喜。他們不需要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