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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院平時沒人的對吧?要不要等考完了我們跳進去,做一次?會不會生個狀元出來?”

“也可能是直接被雷劈死啊!廣州的別想了,將來等我放了官,我們去衙門裡做好了。至於現在,我們先去看黑麵神!”

兩人說笑著向碼頭走去,范進心裡很清楚。自羅山半年下來,身份上固然還是白身,但是心態上,卻不會再把自己當百姓看。既見過殺伐,又與總督這一層級的人朝夕相對,還被安排著當了模擬知州。有了這樣的經歷,再讓他像一個書生那樣思考問題,其實也是強人所難。

因為一條鞭法的原因,廣州城內胥吏有不少人對自己恨之入骨。過去先是凌雲翼在城裡坐鎮,接著又有羅山大戰這頂大帽子在,誰對自己下手代價就可能是丟掉性命,是以沒人敢輕舉妄動。現在凌雲翼終於駐節肇慶,且海瑞回鄉,於凌雲翼的權威亦是個不小制衡。

這種局面變化讓這些人看到了一線希望,搞出這些把戲在科舉上為難自己一番,亦算是出自己一口惡氣。他如果想要反擊,也並非沒有機會,但是……太浪費精力。

為了小丑的把戲,何必耽誤自己的時間?與薩世忠相談之後,相信錦衣衛的力量,足以能把這些傷害降低到最小。華表石那一鑿一刻的勒石記功,才是自己最有效的武器,一擊之下,任是魑魅魍魎全都要化為齏粉。

固然科場上也存在著許多變數,比如龐、伍兩位主考的態度,再比如場內某一位同考官對自己文章是否認可的問題。畢竟場中不論文,山陰徐渭才氣縱橫,結果一樣在科場折戟。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比起那些給榕樹燒香求保佑的舉子來說,總歸是多了太多優勢,如果這個時候還要為那些小角色分心,就未免忒無用了些。

自己他日進京,廣州這邊離不開林海珊護持,不管是酒樓還是其他生意,未來都需要與林氏艦隊合作經營。這個關係必須維持,眼下陪好這個女海盜,才是自己第一要務。

廣州碼頭上,一個清瘦矍鑠的老人在一箇中年男子攙扶下,緩步而行。那中年男子生的魁梧強壯,老人目光雪亮,步履穩健,精力十分旺盛。身著一件漿洗得發白的長衫,於肩肘等部還打著不少補子,頭上的四方平定巾,也早已破爛不堪,一望可知,多半是功名不順科場蹉跎的老秀才。

這樣的人,廣州城不知有多少,因此並不引人注意。老人的遊興很濃,轉了幾家牙行,又轉了錢莊,不住點頭,以帶有濃重地方口音的官話道:“廣州的一條鞭,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至少當下胥吏、商賈於百姓盤剝並不過苛,我在南直隸搞一條鞭,卻不如這裡搞的好。”

“阿叔,小侄倒是覺得,凌制軍只是想要立功,不考慮下情。這事做的太急,他日只怕人去政息。”

老人搖頭道:“不是他急,是朝廷裡急。江陵當國,急於有所成就,既行新法,又以考成催逼,下面的人沒辦法,就只能害民。長此以往,必釀奇禍,下面的人未必看不出這是錯的,可是沒人敢說出來。昔日高新鄭當國,所行跋扈,江陵跋扈比之新鄭,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平,這一科我不讓你下場,就是不想你於這等權相門下聽用,你不會怪我吧?”

“叔父哪裡話來?咱們海家家規,長輩有令,小輩不能不聽,小侄怎麼敢怪叔父?”

“你怪我也沒有用。整個大明的人都知道,你叔父是個性格古怪的倔老頭,我就只好再倔一次給他們看看。我不是為了所謂的清名,就要耽誤你的功名。只是這一科江陵公子也要下場,他日在京中相遇,你與他難道還要結個同年?我不希望你做權相門下,更不希望你和權相的子弟攀扯上交情。如今主少國疑,權相自可當國,可他日陛下長大成人,江陵又何以自處?到時能否善終,亦在兩可之間,與他糾葛太深,沒好處的。你在家多讀幾年書,等到陛下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