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輕聲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
安捷沒有理會他,直直地盯著車裡的人。何景明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他不緊不慢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儀表,這才開啟車門出來。手套男司機大概沒有扣安全帶的好習慣,被甩到擋風玻璃上磕暈了,以身試法地告訴眾人遵守交通規則的重要性。
何景明看著莫匆環在安捷腰上的手,眯了眯眼,慢慢地開了腔:“你們是誰的人?睡獅……翟海東?還是醉蛇?”
莫匆陰鷙的目光對上何景明,半晌,才把槍口微微下調了一些:“是何董吧?後生我不過是個傳話的——何董大老遠地來了,不該不見一見老朋友。”
何景明盯了他一會,嘴角慢慢地上提——他的笑容非常奇特,真的是隻有嘴角上提牽動起兩腮石頭似的肌肉,面癱癱得還不輕:“睡獅。”他用了一個平平淡淡的陳述句,半身不遂似的僵硬地點點頭:“帶路。”
莫匆把槍收起來,揮了揮手,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放下了武器,把何景明圍到中間。兩個大漢將駕駛座上死魚似的手套男拎起來,莫匆指了指前方:“何董請。”
何景明看了他一眼,目光流連到幾乎整個人埋到莫匆懷裡的安捷一眼,大步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個和諧的社會。本章中雖然種種讓人遐想的鏡頭,但是大家不要瞎想……
第三十六章 德國鳶尾
何景明一走,安捷立刻推開莫匆,頗有點過河拆橋的味道。
他一張臉格外的白,可是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不知道為什麼,莫匆從裡面看到了一絲壓抑的陌生情緒,而直覺告訴他,那是某種極危險的東西。
儘管如此,莫匆還是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肩膀:“你怎麼樣?”
“我很好,”安捷輕飄飄地說,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眼睛裡好像閃著什麼光似的,說話的聲音壓在喉嚨裡,“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莫匆皺皺眉,突然一把把他插在兜裡的手拿出來,這一下抽得太猛,出來的不只是安捷的手,還有一把極鋒利的小刀。安捷攥得太緊,手心快鑲在刀刃裡了他都不知道,被莫匆這麼一拉才感覺到疼,下意識地鬆開手,刀子掉到地上,血像不要錢似的飈了出來。
莫匆倒抽了口氣,頓了頓,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你反射弧敢不敢再長一點?”
“嘶……”安捷下意識地把手往回縮了縮,低低地呻 吟了一聲,好像才回過神來似的。
“別動!”莫匆瞪了他一眼,小心地察看他的傷口,“你還知道疼?”
安捷皺皺眉,他的思維剛剛停頓了一下,這會才開始從遛號模式轉回正常模式,莫匆捧著他的手,跟捧著一件古玩國寶似的,一百二十個小心地處理他的傷口,這讓安捷心裡稍微有些愧疚,畢竟比起他自己的粗暴對待,人家莫匆這態度多少說得上是以德報怨了。
保持著這樣在外人看起來極其曖昧的姿勢,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和何景明在一起?”
莫匆和安捷幾乎同時開口,莫匆一頓,立刻低下頭去,若不是冬天他圍巾大衣包得太嚴實,安捷就能看見這純情少年耳朵尖上的一點殷紅……不過估計以安捷同志的神經,看見了可能也只當是凍得。
安捷被他氣樂了:“你倒好意思先問我?莫匆,我跟你說過什麼?你現在跟著翟海東混是怎麼回事?”他略嫌清瘦的兩頰在撥出的白霧中顯得浮著幾分水氣,這使得他的五官看起來格外的精緻柔和,“怎麼的,你是想在翟老炮眼皮底下搞點動靜,掀了他自己稱王八?做了他永絕後患?”
莫匆垂下眼皮,清清淡淡地說:“我自己的債,自己來還,自己闖的禍,自然也得自己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