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疑看了八孃的信時,就曾感慨,看樣子天家是有心想改一改朝政了,接下來,只怕還會有大的動作,前些日子正在翰林院任職的歐陽公給二哥的信中,也曾提及興許要不了多久,範希文公,極有可能從陝西路入京任職。
這就象是一抹署光,照亮了那些對國家現狀憂心忠忠的人。
當時二哥與父親在書房裡說話時,八娘正好端茶水過去,這才略聽了一二。
其實文人就是心思多,要說大宋國現在的情形較八娘前世比較,不知好了多少倍。雖說燕雲十六州未曾在柴王室的手上收回,西夏也在前些年立了國,但是相比較而言,不管是西夏還是大遼,對大宋國的威脅,都沒有八娘前世時的北宋時期,對大宋的國防,構成了嚴重的威脅。
雖說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人還是那些人,但是,不同的是如今大宋國的兵力並不弱,名將雖不說濟濟,但至少有潘家之後,楊家之後,還有狄大人那樣的能灼瞎人眼的全民屌絲偶象,他就如天邊最璀璨的一顆新星,點燃了大宋國所有有著建功立業之心的熱血男兒澎湃在體內的鮮血。因此大宋每一武科,都能收羅不少的人才。而朝庭上,雖說文人占主導地位,但武將們,也有他們的一方舞臺,彼此的地位並無失重之憂。
大宋如今的問題,非是武力值太弱,而是冗官冗兵。民富而國貧。
所以如今要解決的,是政事,而非軍事。
其實八娘不關心政事,她是一門心思走種田風的,連陸十七個大男人都和自己是一路的,她個女人家家的,關心那個幹嘛?只要不出現靖康之恥那樣坑爹的事情,她就覺得日子挺美好的。再說陸十七也說了,以大宋如今的現狀和實力,還有遼夏兩國的實力,至少百十年內,不用太過愁悵。再說就是歷史的潮流以它不可逆轉的姿態出現了,靖康之恥如期發生,她家處江西,離著楚州一邊,還遠的很,那戰火也燒不到自家來,雖不能奮起,至少當個鴕鳥保命保財,是沒半點問題的。就是在南宋年間,江南路的富遮,也遠非別處可比。
八娘淡定的很。
但是林昭慶說到蔡君謨,八娘因著自己的狗屎運而認了這麼位義父,還是十分驕傲的。
林昭慶聽說蔡大人如今任著知諫,倒是道了聲恭喜。不過朝庭上的事情,除非涉及司務司的,其它的真心和他關係不大,因此道過恭喜,林昭慶便道:“要不我先告辭,八弟也休息一會兒,到了時辰,我再來接你去用晚膳?”
一路上倒也不累,八娘笑道:“時間還早,待著也是無趣,若是林兄無事,不如我先去洗漱一翻,換了衣衫,林兄陪我街上轉轉去?”
林昭慶倒是意外她怎麼這麼好的精神,原因著要接待他,商行裡的事務,他是一早就按排好了的,左右無事,自然不會反對。
八娘便叫了夥中的夥計送了水來,入內室裡梳洗一番,又除下滿是風塵的衣衫,重新換了一身白綢衫。頭上也只簡單綰了髮髻,用一支碧玉簪綰著,腦後長髮披肩,端的一幅風流俊俏的小公子模樣,清清爽爽的出了屋。
雖明知她是女子,林昭慶看了這番模樣,也不由暗贊,心道這曾八若當真身為男子,只怕將來不知多少人家搶著要她成了自家的乘龍快婿了。想到乘龍快婿這幾個字,心裡不由又是一陣心虛,便扭過頭去,道:“八弟果真不要歇上一會兒?現在就出門?”
八娘卻是不願意再這麼幹坐著,再說兩人一處說了這麼會兒話,也歇的差不多了。
便去與蒼耳幾人說了,許十三道:“八公子,小人還是跟著去吧?”
開始時許十三叫八公子,是叫的好生彆扭,這一路叫過來,倒是順溜的很了。
八娘笑道:“有林兄跟著,泉州城裡還有人能欺負我不成?十三儘管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