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慶倒是打量了一眼許十三,等兩人出了門,林昭慶才道:“想不到八弟身邊竟然有這樣的人,蒼耳便不必說了,這位許十三,也是個難得的。”
八娘奇道:“你是哪裡看出來的?說起來,倒是我叫明珠蒙塵,這位許十三在我們家做事也有兩年了,我也是去年才知道他身手了得的。”
林昭慶笑回道:“我不過是看得人多了些,見著人,總是習慣心裡暗自打量一番,在外行走,有時候一步也錯不得,往往那些看著不起眼的人,實是懷揣實力之人。若是看人不明,吃虧的次數難免會多,而我們行商在外,最是要眼明心清。從前是從那輸不起的境遇裡走過來的,自然又比常人多了萬全的小心。”
“林兄這話有道理,可恨我見識短淺,以後還得與林兄多學著。”
兩人街道上很逛了一圈,直把個南北街走了個遍。林昭慶還奇怪:“八弟這會不是說備足了銀錢,要置辦些貨物的麼?怎麼半天也沒有買什麼?”
八娘笑道:“上回時間緊促,看到合適的便買了,這回不趕時間,所以先看看,等想好了需要哪些,再下手不遲,再說貨比三家,等我列出要購買的詳單,林兄再派個管事幫我把把關,我和你不同,資金緊的很,錢得用在刀刃上,能省儉些則省儉些。”
“放心,泉州城裡我那幾個管事熟悉的很,到時候你但凡有要問的,只管開口就是了。”
因時間不早,便去了訂下的飯莊裡。
吃了晚飯,因八娘是個女子,林昭慶也不好帶她出去娛樂,只得回了家,果然八娘諸人的行李,早就送到了林家的小院裡,待林昭慶送了人回小院,說了幾句話,想著她到底是姑娘家,在外倒還罷了,如今回了她入住的院子,若是自己再留下來,難免讓人多想,雖心中有些不捨,也只得告辭了出去。
林昭慶辦事速度自是沒得說,第二天過來陪著八娘吃了早飯,慶瑞商行的管事便把那雕篆師傅請了來。
讓八娘跌破眼鏡的是,此人的外貌實在雷人,她雖說是個外貌協會的外貌黨,可用人時卻從不以貌取人,但也被這位仁兄雷的是外焦裡嫩。
眼前的大漢看起來三十如許,身如鐵塔,滿臉絡腮鬍子不說,頭髮也是亂篷篷的,實在是和新春時貼在家門上的鐘馗老兄有得一拼,若只如此也則罷了,讓八娘覺得不可思意的,是這位仁兄的老婆大人,八娘是親見過的,那是何等爽利嬌美的女子,一身紅衣,燦若夏花,這兩人若單就外形看,這組合實在是……有點難以參上關聯的聯想。
外形神馬的,看看也則罷了,八娘盯著他的手看了看,那一雙手,有如肉蒲扇一般,那最是要求精細的雕刻之藝,果是這雙怎麼看也看不出靈巧的手,翻飛之下,所能勝任的?
“林管事說了有人要請我去做雕篆師傅,我便來了。可是你要請我?”
那人嗡聲嗡氣的問道。
一般的人,在八娘這等明顯看起來就是富家公子的人面前,大抵會自稱一句小人,這人倒是直來直往,以我之稱。
八娘笑道:“正是,卻不知你貴姓?”
“我姓雷,公子叫我一聲雷大就是了。”
果然是挺雷的。八娘忍住笑咳了一聲,這才道:“我去年來泉州時,在街上偶遇著你家娘子當待售貨,那些東西聽說都是你數年間閒時雕刻的,我十分喜歡,剛好我是經營木器坊的,需要一位於雕刻上頭手藝了得的大師傅,因此便託了林公子尋你,這事兒,林公子也與你說了,不知你可願意去我作坊裡做事?”
雷大道:“回公子的話,林大人開的口,他與我有恩,我沒有不去的道理,只我也有個請求。”
“你說說看。”
雷大嘿嘿有笑,倒露出些不好意思來,只他那不好意思的樣子,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