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瘋比吧?
你這麼衝動幹什麼,大悲大喜的又帶不去來世,你現在連來世都不要了。
隨之遊立刻喚出劍來,只是突然又惋惜,她最好的一把劍是江危樓送她的。但這劍,她盯著江危樓胸口的劍,物歸原主了。
江危樓還在笑,血液滿身,滿天星河在他頭上展開。他抬起指尖,金眸彎彎,“借魂,天機縱橫道弟子江危樓,以此身千年壽元為祭。望諸神星君降下神祝。”
他甚至故意停頓了下,笑吟吟地看著她,浮動著金色符文的眼眸彎彎,然而渾身的血跡卻只讓人覺得陰鬱恐怖。
隨之遊頭皮發麻,直接不講武德,打斷他讀條一劍刺過去。
銀色的劍陡然打碎他面前的三重法陣。
隨之遊攥住他衣服,“你瘋了嗎?轉世你來殺我便是了,何苦逼得自——”
“這一次,法術不會反噬。”
江危樓痴痴地看著她,面上再無血色。
他道:“這陣法,早在你那一劍落下,我便布了。”
江危樓又說:“我在你身上留下魂印,生生世世無法消去。”
隨之遊倒吸了口冷氣,“你用你的生生世世只為換我的生生世世?你有病吧?你他嗎不是修天機縱橫的嗎?放下不行嗎?我都說了來生你找我償命得了,你他嗎——”
江危樓被她晃了下,又吐出一口血,視線模糊,身體發冷。
他只感覺自己在無盡的下墜,昏暗一陣陣襲來,他好疼。
心口好疼。
江危樓眯著黑眸,已經被笑不出來了,話音卻又溫柔了許多,一如之前。
他輕輕說:“魂印落下,生生世世,但惹凡心,必命隕不幸。”
既然你負我證道,那便最好再也——
再也不要碰其他人。
江危樓失去了所有力氣,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他眼角似乎有冰冷落下。
恍惚中,他只感覺這帷幔真紅,放眼望去,都是紅。
他彷彿看見初見時,她就那樣輕巧拎著包袱,無賴地找他要些賞錢。於是他便滿懷惡意地給了些廉價物品,只想看她吃癟。
他看見她被他抓到夜遊時,謊稱法術熒光是漏電,哦,那時她貼的佈告竟全是真話。她居然真是鴻蒙派的劍尊繼承人,居然也是真的為了證道潛藏在南陽派。原來那麼早的時候,她的身份和目的便昭然若揭。
他想起來旅店中,她自以為聰明的話術,又想起來秘境裡,她開懷瀟灑的笑。
他想起來就在方才,她牽著自己的手,踏過層層雲梯,踏過崎嶇山路。
那般泠泠的劍意,霜冷的劍光,張揚得意的少女,竟是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元兇。
“帥不?這才是劍的用法。”
“雖說別的不行,但論用劍裡比我叼的也就謝疾。”
“當我道侶,劍餘生只為你出鞘。”
“剛剛誰打你了?”
“快來,帶你兜風。”
“你不喜歡我?強撐罷了!”
“江師兄,你對我,當真一點點動心都沒有?”
那些不合時宜的回憶一遍遍出現,他感覺時間好想過去了很久,又好像沒多久,昏沉的感覺越來越重。
一片混沌中,他幾乎分不清自己在何處,最後的最後,他只感覺自己似乎在看著她。看她屠戮屍妖,砍斷巨蟒,劈開亂石滾竹,又在南陽派踏血向他走來。
原來,那從來不是他的星星。
他沒有摘下來,也沒有擁有過。
江危樓聽見隨之遊說了什麼,但聽不清。
天邊一道亮光閃過。
他沒了聲息。
隨之遊捂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