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來,塞在歐陽東手裡,又呲牙咧嘴擰眉蹙首地蹦達下場。
這傢伙怎麼把這東西給自己了?歐陽東拿著隊長的袖標楞了足足兩秒鐘。按俱樂部慣例,第一隊長是向冉,第二隊長是老隊員胡慶笙,第三隊長是烏拉圭外援克澤,現在胡慶笙和克澤都在場上,怎麼向冉就把這袖標遞給了自己?他不會是教自己把袖標再轉交給那兩人吧?這念頭在歐陽東腦海裡一閃而逝,這不可能,再說他也沒時間去把袖標交給胡慶笙或者克澤。沒再多想點什麼,歐陽東就把袖標套在自己的胳膊上。現在,他就是莆陽陶然隊的場上隊長了。
可一隊之長都該做什麼?好象不僅僅是踢球吧,還該比別的隊員多做點什麼。歐陽東在場上跑動著,同時努力回想著向冉平時都是怎麼做隊長這個行當的。該死!一邊和對手激烈地身體對抗一邊還要想怎麼樣做一隊之長,這叫他忙得手忙腳亂,腦子還不得空閒!
真是奇怪,讓歐陽東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向冉在場上的嗓門,無論是訓練中還是比賽時,向冉那粗大的嗓門總是在不斷嚷嚷著,他就象一根鞭子,不停地抽打著自己的隊友,也抽打著他自己。他並不要求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情都做得盡善盡美,可只要誰在場上失去自己的位置,或者某一個低階失誤造成對整場比賽的傷害,那他就得準備好挨向隊長那低沉的咆哮吧。曾經有個隊上的大佬自恃資歷比向冉老,和向冉在更衣室爆發一場衝突,結果那場更衣室事件之後,隊長的袖標就從那位大佬手臂上轉移到向冉胳膊上,賽季末,那位在陶然隊失去主力位置的大佬也被俱樂部毫不客氣地扔進轉會名單。
可他歐陽東沒資格和向冉比。向冉是陶然隊裡發揮最穩定的隊員,除了偶爾的傷病,他沒有拉下一場比賽,而且場場比賽都中規中矩兢兢業業,時不時地,他還能在罰定位球時進一個兩個球。去年的聯賽,陶然隊依靠向冉的進球至少取得六分;足協盃十六進八時,也是向冉在開場後不久的一個頭球,早早為陶然隊預定了下輪比賽的入場券。他這樣的隊員,絕對有資格對任何一個隊友指手畫腳。而他歐陽東哩,拋開他打人停賽那幾個月不提,在他狀態最穩定時,他既有資格也有機會戴上隊長的袖標。可彼一時此一時,現在他可沒資格去對別人喊叫什麼。
隊長袖標只是一塊黃布,現在它就纏在歐陽東的手臂上,但是這輕飄飄的布片卻象在他心裡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一個隊友帶球突破,歐陽東從天津七星的禁區裡出來接應,可那隊友把足球傳給他之後就沒再穿插跑動,兩三個天津隊員一個包夾,就從歐陽東腳下斷掉球。要是隊友傳球之後能夠繼續向禁區裡跑動的話,天津七星隊員肯定不敢對他掉以輕心,至少會有一個人專門去盯防他,這樣,自己面對的壓力也不可能有那麼大,也許,就能夠尋找機會製造一次射門的機會……
歐陽東只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無奈地轉身跑回去。要是換上向冉,他多半會憤怒地指責那個傢伙吧。可他不會,這個隊友已經漸漸佔據了主力位置,而他歐陽東卻已經由主力淪為替補,就憑這一點,他也沒資格去教訓別人。
就在袁仲智和陶然隊替補席前,歐陽東在一對一對抗中失敗了,對手吃力地從他腳下搶過足球,還把歐陽東擠得踉蹌幾步摔在草地上。他的狀態還是沒有能恢復過來,甚至連平日的訓練水平都沒法達到,在訓練時,這種一對一的對抗,他能輕鬆地用速度和腳下活把防守他的人甩在身後,再輕鬆地尋找機會突破或者傳球哩。
歐陽東又一次傳球失誤。體育場裡噓聲四起,不過噓聲並不整齊,也不很響亮。很多球迷都能看出來,雖然現在陶然隊的比分還是落後,雖然歐陽東的狀態還是很一般,但是自打他上場之後,場上那種一邊倒的局面正在一點一點地扭轉,一味阻截防守的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