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現在也能打出一些象模象樣的配合,專注於防守的克澤也敢大膽地壓上去,真正擔當起組織排程的責任。
連球迷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主教練袁仲智和他的助理們更沒理由看不出來。守門員教練悄悄瞄了身邊的同事一眼,正巧,那個助理也正在用眼角的餘光望著他,倆人的目光一碰,又各自移開,都沒說話。
第七十六分鐘,陶然隊發動快速反擊,克澤從右邊路帶球突破,快接近底線時,趁著對方防守隊員還沒到位,他搓起一腳低平球。足球帶著強烈的旋轉划向禁區,在球門前,四五個瘋狂回撲的天津七星後衛和迅猛跟進的三個陶然隊員就象一個個箭頭直插小禁區,五六條腿和兩三個腦袋一齊迎向足球的飛行路線,人人心裡都憋著一股勁。
人的速度再怎麼樣也無法和足球相比。馮展沒有趕到位置,足球就已經劃過;他身前身後的三個天津七星隊員同樣只能空舉一條腿;歐陽東利用自己的速度把防守隊員抵在身後,他趕上了足球,可他卻故意虛虛地抬腿做出一副射門的動作,吸引到守門員的注意力,在守門員全神貫注撲向這個方向時,足球從歐陽東腿下漏過去;現在,完全擺脫防守的特瑞克面對的是一個空門,他只要輕輕地用自己的腳和足球接觸一下,他就可以結束連續四十二天的進球荒,也可以把比賽的雙方拖回到同一起跑線上……
特瑞克沒射門……他甚至連射門的意識都沒有。他根本就沒料想到歐陽東會把球給漏過來。他只想著要是歐陽東射門的話,他還可以撲到守門員面前看看有沒有機會撿漏補射。
那球被一個惶恐的天津隊員一腳踢出底線。他不知道他身後還有沒有陶然隊員,這樣做雖然送給對方一個角球,可總比盲目地停球轉身要安全得多。
歐陽東轉身死死地盯了特瑞克一眼,那黑人雙手捧在胸前,跪在草地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他現在總算明白歐陽東是把最好的機會讓給了自己,可自己卻白白放過一個唾手可得的進球。他現在懊惱得想扭斷自己的手指,哦,不是手指,是扭斷自己的腳趾。
歐陽東只是在特瑞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個球不能全怪特瑞克,要是在以前,隊友們一定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處理方法,可現在隊友根本不會那樣想,或者說他們再也不敢那樣想,他們再也不象從前那樣信任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狀態下滑造成的。
陶然隊採用的是戰術角球。罰球的隊員短短地傳給克澤;克澤在腳下趟了一下,看見禁區裡雙方的隊員象潮水一樣湧出來,立刻斜傳給禁區前沿的歐陽東;背對球門的歐陽東一接到克澤的傳球,連停球的動作都沒有,側轉身就是一記凌空射門。足球從擁擠的人縫之中穿過,卻被守門員候個正著,穩穩地沒收了。
從此之後一直到比賽結束,天津七星隊再沒有一次象樣的進攻,可完全掌握住場上主動權的陶然隊也沒能把握住一次機會,零比一的比分一直保持到終場。陶然隊換帥之後的第二場比賽,依然以失敗告終。
歐陽東自己也知道,他在比賽時的表現並不好,雖然不知道確切的資料,但是他自己估計對抗失敗率和傳球失誤率兩個統計都不會低。大約袁仲智的心目中,夏季轉會時自己就是個清洗的物件吧;不過,方贊昊和俱樂部願意放自己走麼?
袁仲智、周富通、向冉、方贊昊、俱樂部,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隊長袖標,這一切似乎在預示著什麼東西,可歐陽東卻沒法在這一大堆錯綜複雜的亂麻中理出一個頭緒。自己現在實在是太累了,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心中的疲乏,他現在無比懷念自己省城裡那個家,只有躲進那裡,這紛紛擾擾的一切才能暫時有個平靜。
歐陽東加快腳步,走向停車場。
一走進停車坪,歐陽東就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