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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什麼都有可能,也什麼都許發生。這時,如果我乘機提個問題,她就會躲閃支吾,但不是斷然拒絕:“你想什麼都要曉得麼?小傢伙!”或者,她甚至會拿起我的手,擱在她的腹部,一面說道:“你是想在我肚皮上打個洞眼啊!”

要不,她就掰著手指頭數數:“你看,我要洗衣,我要燙衣,我要掃地,我要購物,我要撣灰,我要做飯,我還要把梅子從樹上搖晃下來,再撿起來,再扛回來,馬上煮熟,要不然的話,那個最小的就會……”這時,她會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夾住左手的小指,接著說:“那個最小的就會把其他的全部吃光!”

我從來沒在馬路上,或商店裡,或電影院同她不期而遇。雖然,她總對我說,她喜歡看電影,也經常去看。在我們相好的最初幾個月裡,我一直想同她去電影院,可她就是不願意。偶爾,我們也會談起一些我們倆都看過的影片。她看電影是毫無選擇的,只要是片子全都看,從德國的戰爭片、鄉土片,到美國西部片,再到新浪潮電影等等。而我,我喜歡好萊塢電影,不管是關於古羅馬的,還是西部荒原的。有一部西部片我們倆都特別喜愛,其中,理查德·威馬克扮演鎮長,第二天清晨他要面對一場他註定要輸掉的決鬥,當天晚上他去敲多蘿茜·瑪隆的門。女主角勸說他逃走,卻說不動這位男主角。女主角一開門就問道:“你現在要幹什麼?你整個生命就抵一個晚上嗎?”有時,當我滿懷慾望到漢娜那兒去的時候,她也這麼諷刺我說:“你現在要幹什麼?你整個生命就抵一個鐘頭嗎?”

我只同漢娜在街上偶爾相遇過一次。那是七月底或八月初,快要放暑假的前幾天。

幾天以來,漢娜的行為都很古怪,她時而反覆無常,時而盛氣凌人。同時,叫人感覺得出,她是處在某種壓力之下,這種壓力折磨著她,逼她表現得十分敏感而又極端脆弱。她極力壓縮自己,好像害怕一放鬆就會爆炸似的。我詢問她為什麼這麼痛苦,她的回答卻很粗暴無禮,這使我簡直不能###受。同時,我不但感到自己被別人拒絕,也覺察到了她的孤立無援,所以,我既想與她休慼與共,又想讓她清淨獨處。有一天,壓力突然消失了。起先,我以為漢娜又恢復了常態。正好,《戰爭與和平》已經朗讀結束,我們要開始一部新書,我答應這由我來考慮,我的確帶了好幾本書來,讓她選擇。

但是,這次她卻沒有立刻同意。“讓我來給你洗澡吧,小傢伙!”

那天倒不是夏日常有的悶熱難當,那種天氣悶得一跨進廚房,就像有一張溼漉漉、沉甸甸的大網,把人罩住似的。漢娜開啟了熱水器,往澡盆裡放滿水,滴了幾滴沐浴精油,就開始給我洗澡。她穿的是淺藍小花的罩裙,下邊沒有穿###。在悶熱潮溼的空氣裡,那件罩裙汗津津地貼在她身上,輪廓分明。她撩撥我、###我,讓我###不已。我們繾綣###時分,我感覺得出,她是一個勁想把我推向一片新境界,感受那些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支撐那些最終支撐不住的。她也極端投入地委身於我,前所未有。倒也不是徹底相許,這點她從來做不到。她只是一心想跟我一起沉水而去。

“現在起來,到你朋友們那兒去吧!”她同我作別,我走了。熱氣仍舊凝固在棟棟房屋之間,徘徊在空地花園之上,閃耀在柏油馬路表面。我一陣陣眩暈麻木。游泳池裡傳來一片片小孩子潑水嬉鬧的聲浪,好像來自遙遠、遙遠的遠方。總之,我在這世界移動穿行,物我兩忘。我潛入那飄著漂白粉氣味的乳白色水中,根本沒有任何慾望想再伸出腦袋來。我在其他人旁邊躺著,聽得見同學們在談論些什麼,覺得簡直可笑,實在無聊。

不知什麼時候,這種情緒退潮了。不知什麼時候,游泳池又回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