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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簡直看了都讓人眼疼,恨不得一巴掌扇掉他的悠哉淡定,然而心急如焚的臣子一對望,又啞了。怎麼辦?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除了打還有什麼法子?但是送去給人家打是沒用的,得找個打得贏的主兒,問題是,要是有打得贏的主兒那一早就派上去了,等得到今天麼。

薛寅在一片沉默裡玩味地看著如今朝中舉足輕重的兩人,霍方與華平。

霍方一手撫著下頜雪白長鬚,濃眉緊鎖,神色冷肅。華平垂著眼,不言不語,目光閃爍。

薛寅彎了彎唇,提了提聲音,“華公公怎麼看?”

這一問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華平要有法子,那才叫稀奇,都是擎等著跑路的人了。然而華平皺了皺眉,竟然真的給出了答案,“為今之計,只有求援。”

“求援,向誰?”薛寅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華平一拂袖袍,神態自若,“月國。”

薛寅一頓。

一旁的霍方臉色一變,還不及插話,就見華平眯著眼,一字一句道:“如今南方大片失守,我朝唯有向北謀求退路,月國騎兵強悍,是為柳從之之敵。只需找月國商談,允月國以重利,請月國出兵對抗柳從之,我朝自能無恙。”

聽聽這話說的——一個太監,一個把持朝政數年,惡名昭彰的太監,說起話來文縐縐不說,言辭還無比動人,輕輕鬆鬆勾出一個誘人無比的畫餅。薛寅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以前聽民間掌故的時候聽到的傳說中的大太監華平的出身——罪臣之子,少年家破,入宮為奴,想來,還挺淒涼的。只是不知這出身淒涼的傳奇宦官華平,又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了呢?

薛寅的思緒一下子飄了老遠,殿上的人可不管這麼多,華平話音剛落,霍方就開口了:“月國乃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請月國來助我朝,如何可能?”

薛寅被霍方沉沉的聲音震回了神,見霍方滿面震怒,卻沒說什麼,轉向華平,“說下去。”

霍方臉色立變,華平微微一笑,微一拱手:“若要對抗柳從之,向月國求援是唯一的方法,老奴與月國皇帝打過交道,願往月國一試,搬回援軍。”

華公公都要親自上陣做事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臣子們神情古怪面面相覷,有腦袋轉得快的稍一轉眼,聯絡華平日前動向,已明白了這老傢伙打的是什麼主意,卻都垂眉斂目,默不作聲,唯有霍方一聲冷笑。

華平此言,說得冠冕堂皇,但明眼人都知道月國不打過來就謝天謝地皆大歡喜,去月國求援?也真的是想得出來。老太監無利不起早,才不管你亡不亡國,只怕是這些天錢搜刮得差不多了,準備藉機跑路了。

先帝在時,華平狐假虎威獨掌大權,霍方雖是朝中重臣,卻不敵一個宦官,實是心頭大恨,這時先帝病逝,新帝明顯與華平不對付,宣京告急,霍方索性也直接與華平撕破臉了,“華公公,月國狼子野心,不知你要許以怎樣的重利,才能讓月國人不反戈相向?”

一句話言辭鋒銳,直指這所謂計謀的軟肋——薛朝萬頃江山,月國窺伺尚不及,要他們幫薛朝打仗,豈不笑話?華平氣定神閒,聲色不動,直視薛寅道,“只要能保住我大薛不滅,忍一時之氣,割讓半壁江山,以圖後計,又有何不可?”

不知是否他這話厚顏無恥得太過理直氣壯,一時大殿竟然靜了靜,霍方一時氣結,竟是沒能反駁,薛寅從龍椅上正起身子,嘆了口氣,竟是鼓起了掌。

他誠懇道:“華公公,你說得實在是太好了。”

他說著又搖了搖頭,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放下抬起的手,似乎是嫌冷,乾脆把手塞進了龍袍的袖子裡,問道:“這麼說,華公公願意自請離開宣京?”

華平拱手,“還請陛下應允!”

這老閹貨大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