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不跪薛寅這個皇帝了,薛寅若有所思,還沒發話,旁邊霍方“砰”地跪下,厲聲痛陳:“華平勾結月國,企圖通敵叛國,請陛下明鑑!”
霍方大約是真的氣得狠了,脫口就給華平扣了個大帽子。華平冷笑一聲,“霍大人慎言啊!當心閃了舌頭。”
場上火藥味一時極濃,薛寅淡淡道:“霍老請起。”霍方臉色稍緩,卻聽薛寅漫不經心道:“既然華公公執意如此,那麼……”他頓了頓,驟然拉長了聲音,慢吞吞地活動了一下肩膀,殿下人臉色均是莫測,華平氣定神閒,胸中似是已有成算。
“就請華公公走一遭了。”
薛寅邊說邊伸懶腰,聲音輕飄飄地響在殿內,華平嘴角露出笑容,正要開口,下一刻,笑容卻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尖銳的匕首直直刺入心臟,腥紅的血順著刀柄流淌下來。
他抬頭看著那個坐在王座上,一臉漫不經心的人,“你……怎麼敢……”
他甚至沒能說完這句話。
薛寅仍然維持著伸懶腰的姿勢,兩隻手臂都伸著,右手微向前傾,明顯就是他剛才說話時藉著伸懶腰的姿勢擲出手中匕首,誅殺華平,一擊斃命。大殿之上頃刻間血濺五步,他卻仍是一臉疲色,憊懶地打了個呵欠,一步一步走下龍椅,行至華平面前。
所有臣子一片死寂,靜靜地看著少年新皇蹲下身,漫不經心拔出華平胸口的匕首,又嫌惡地看了一眼龍袍上濺上的血跡,冷冷淡淡搖頭嘆息:“華公公一路走好,到了黃泉路上,別忘了是誰送你下去的。”
☆、國之危難
薛寅這一擊來得毫無預兆,疾如雷霆,朝堂之上天子手刃權閹,這戲碼別說是沒看過,簡直是連聽都沒聽過,你幾時聽過皇帝殺人是自己動手的?更別說是直接誅於朝堂。即便痛恨華平者如霍方,此刻也被震在當場,一時回不過神來,其餘華黨官員渾身冷汗直冒,慌了手腳,大殿自最初的死寂之後,哄地一聲混亂了起來,有人倉皇有人欣喜,亂成了一鍋粥。華平掌權已久,依附於其的大臣不知凡幾,驟見華平殞命,竟有人大喝“來人”,宮內護衛呼啦一下湧入內殿,見這陣勢,卻都不知所措。
華平歷久不倒,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這宮中多是他的人,他甚至和御林軍首領關係非常不錯,而薛寅這皇帝卻是個正兒八經的外來戶,地皮都沒坐熱呢,勢力自然也談不上,雖是皇帝,可是乖乖,名義上的皇帝招呼沒打把正兒八經的第一號人物給捅了,這可怎麼辦?
薛寅在華平屍體前站著,有一下沒一下把玩著手中匕首,冷眼看著殿上亂哄哄的大臣和不知所措的侍衛,驟然爆出一聲暴喝:“全部給我停下!”
殿內倏然一肅,薛寅雙眼含煞,神情兇狠如獸類,“華平無德無能,以宦官之身干政,奸佞誤國,如今更裡通月國,禍亂朝綱,已為朕親手誅殺。”他抬頭,神情冰冷地看著亂作一團的大臣,“朕為天子,代天受命,誅殺奸佞。諸位都是有名有姓的國之棟樑,跟著個作亂的太監下黃泉作伴可就不好了。”
與此同時,殿內再次湧入守衛,這批守衛不著正規侍衛服,正是薛寅自北化帶來的親兵。天狼一身青袍,冠帶瀟灑,向薛寅單膝下跪:“屬下來遲,累陛下受驚,請恕罪。”
“無事。”薛寅一指華平屍體,“把這個處理了。另外傳令下去,立刻讓人圍華府,一切財物充公。”
“是。”天狼瞥一眼華平屍體,面上毫無驚色,使了個眼神,左右兩個侍衛上前,直接將華平屍體拖走,地上空留一片血汙。
天狼不再說話,侍立一旁,其餘北化軍一動不動,把持大殿各處。薛寅坐回龍椅上,淡淡道:“諸位愛卿可想好了?”
他突然來這麼一手,北化親兵又幹脆利落地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