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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爺,衣服破破爛爛,住地寒風瑟瑟,吃的沒著沒落,薛朝歷史上大約也數不出比他更寒顫的王爺了。

薛寅的身世,說來挺特殊,不過在皇家也還算稀鬆平常。已經駕崩的先帝是他叔,他爹的同父同母親兄弟。皇家一般來說同父兄弟多,同父同母挺罕見,但一般會較其它兄弟親厚。薛寅一直沒想明白自己爹和自己叔是不是親厚……或者說,自己老爹究竟怎麼得罪了這位前皇帝大人。表面上來看,他叔對他爹挺好的,金銀財寶要賞賜,世襲爵位要給,封地也要給。可惜給來給去,沒實權沒官銜,封地嘛,土地廣袤,離帝都不遠,可謂廣開天恩,只可惜吹得再天花亂墜,北化這地方也是個鳥不拉屎的要命地界,淒涼荒蕪,天氣嚴寒,植被稀少,牧畜難興,連北化再北邊的月國人都不稀罕來搶這半點油水也沒有、佔了也等於白搭的地盤。

當然,薛寅也就是喝西北風的時候會忍不住回憶一下他老爹的歷史。他比他爹想得開,北化再是窮山惡水,也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而且在這破地方待著,倒也沒人管束,舒坦自在。薛寅當世子的時候就是個沒骨頭的懶散鬼,等當了王爺,更是懶得沒邊,沒人管得住他。

他正兩眼放空坐著神遊,思緒已飛去天外轉了個圈,不知流落何處,驀地空中傳來一股誘人甜香,他鼻頭一動,一雙眼幾乎立時有了神采,亮得驚人,面露狂喜,“快拿上來!”

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女子端著個托盤大步走了進來,把托盤放桌上,再把盤中乘著湯的瓷碗“啪”一下放在薛寅面前,口中罵道:“你能再懶一點麼?飯還要人端進來。”

女子一身騎裝,看著比紅月還要幹練,氣勢不凡。薛寅對她的罵聲充耳不聞,捧著那碗甜湯深深吸氣,表情陶醉得簡直像喝了蜜:“我是王爺啊,被人服侍不是應該的麼?”

女子抱臂冷笑,“你是王爺,老孃我還是郡主咧!可有我服侍你的道理?”

薛寅於是嘿嘿笑:“阿姐息怒,阿姐請坐,謝謝阿姐。”

女子——薛明華哼了一聲,也坐下,見眼前人已經要被那甜湯迷了個五迷三道,無奈搖頭。

這對姐弟打眼一看,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孃胎蹦出來的。薛明華身材高挑,五官深刻,面板微黑,活脫脫一個性烈如火的強勢北地女子,甭說女子應有的柔婉了,連女人氣都沒沾上幾分,一副說一不二的做派。薛寅跟她可以說是恰好相反,身板細瘦,面板白皙,一張臉文秀俊雅,唇紅齒白,乍眼一看還以為是個文弱秀氣的俊美書生,結果再一看,就能發現這傢伙身上哪裡有一絲一毫的書卷氣,根本是個胸無點墨的懶鬼。

老話說生女俏父生男俏母。這話在這對兄妹倆身上應了個徹底,老寧王爺生前是個粗人,武將,娶了個妻子是個嬌滴滴軟綿綿的官家小姐,結果這一雙兒女,女兒從性情到模樣都像父親,行事果斷,反倒是該做主的兒子一副軟綿綿沒骨頭的樣子,整個一個扶不上牆的孬種。老寧王爺為此頗為憂慮,可惜還沒想出解決之法,自家夫人就病逝了,老寧王爺跟著一病不起,走之前,也只來得及拉著自己這一雙兒女叮囑說:遇上大事一定要商量著辦,別莽撞。

這老寧王吧,雖然是個沒讀過幾本書的大老粗,但看人也還算準,故而這姐弟倆倒是一向有商有量。薛寅慢吞吞地喝甜湯,薛明華抱臂嘆氣,“今年現有的糧食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但現在商路斷了,外面的糧食運不進來,不太好辦。”

薛寅頓了頓,放下碗,問:“外面打成什麼樣了?”

“天狼來報,聽說姓柳的已經佔了平陽,眼見著就離宣京不遠了。”薛明華皺著眉,“商路是一時半會兒通不了了。以我看,這次朝廷多半要完,姓柳的遲早也要掃到我們這兒,我們就這麼點人,要怎麼做,不好說。”

薛寅越聽,眉頭也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