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厲害,忽然低咒了一聲:“媽的,姓柳的沒事反什麼反,害老子遭殃。”
這話粗鄙,跟他那張秀氣的臉蛋一點不配,薛明華卻像是司空見慣,揮手,“得了,現在再罵也沒辦法,咱也沒法飛去把姓柳的解決了,而且還別說……甭管朝廷贏了還是姓柳的贏了,我們估計都沒好果子吃。朝廷老早看我們不順眼了。姓柳的也不見得能放過我們。”她說著語氣急躁起來,“這也就罷了,讓他們先打去吧,反正還沒分出個勝負,誰贏了投誰就是了。咱們這邊兩千人呢,要過冬糧食真怕不夠了,平民那也沒餘糧可買,難道我要解散他們不成?”
這兩千人是寧王手裡握著的軍隊,一開始本來有五六千之數,都是老寧王打仗時帶出的親兵、舊部,結果這鳥不拉屎的地要什麼什麼沒有,出產的糧食根本不足以養活這外來的幾千人,於是寧王親兵的數量越來越少,傳到薛寅及薛明華手中,只剩了兩千人。
這兩千人再養不活,寧王就真的成了光桿一個,只能喝西北風了。
薛寅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罵完沉思半晌,“你覺得,和月國人打打交道怎麼樣?”
薛明華駭然:“搶月國?你瘋了。”
薛寅嗆了一嗆,他這姐姐是真彪悍……咳道:“沒有……不是搶。月國人這兩年都挺消停,我估摸著日子過得還不錯。你找人想辦法去月國打探一下,沒準能買點牲口回來。”
“這個倒說得是……”薛明華若有所思地點頭,“成,我這就找人去辦,你再想想其它轍。誒對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但話還沒說完,門被一把推開了,紅月站在門前,神色焦急,眉頭緊皺著:“王爺!”
紅月少見這麼著急的時候,薛明華蹙眉,沉聲發問,“怎麼了?”
“有朝廷的公公來,說要傳旨。”紅月一句話說完,薛明華和薛寅都停了動作,相視駭然。薛寅眉頭一皺,坐直了身子:“請上來。”
少頃,一個太監打扮的中年人踱步踱至屋前,先是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臉現輕蔑之色,而後收斂,微微拱手,“奴才劉榮,參見寧王爺。”
薛寅站起身,點頭示意,“敢問劉公公此來為何?”
“自是奉旨傳詔。”劉榮自袖中拿出一卷聖旨,攤開,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疾患纏身,恐時日不久。寧王薛寅性敦厚,必能克承大統,即皇帝位。”
一段話短得可以,也直白得不行,薛明華與薛寅兩個沒讀過幾天書的人也完全正確領會了其中意思,於是各個驚駭莫名,薛寅愣愣盯著劉榮手裡的聖旨,彷彿那明黃的絹帛上突然長出了一朵花,而後這朵花變成了一萬頭大象,轟轟烈烈地自他心頭踩了過去。
這與其說是聖旨,不如說是傳位詔書,劉榮唸完,面帶笑容看著薛寅:“恭喜寧王爺,得承大統,繼承帝位。”
薛寅覺得自己有些暈,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澀聲問:“皇帝陛下呢?”
他指的皇帝陛下,乃是先帝的獨子,前太子殿下,兩年前先帝駕崩,太子自然而然當了皇帝,這才兩年而已,怎麼回事?
劉榮立刻換了一張哭臉,一手放在眼角,假意抹淚,“皇上已於三天前仙去了!皇上未留子嗣,國不可一日無主,請寧王立即跟奴才回京,繼承大統!”
這太監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文采不俗,國不可一日無君都搬出來了。薛寅抽抽嘴角,看了一眼薛明華,轉頭道:“麻煩劉公公稍作歇息,本王要好好想一想。”他舔舔嘴唇,這事來得太突然了,險些把他砸懵……在這烽煙四起的當口當皇帝,那隻能是個倒黴皇帝。
劉榮不料這世上還有人連線任帝位這種事都要想,當即愣了,所幸總算回過神,大呼道:“還請寧王即刻跟奴才回京,此事十萬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