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可是為了袁承海袁大人?”
“越之?”柳從之訝然一抬眉,“陸卿何出此言?越之對此事定然會鼎力支援,然而皇商一事,朕著實已忖度良久,此番提出,便是勢在必行。”
陸青徽搖頭:“臣多言了,陛下恕罪。”
陸青徽終於退下,天色已然昏暗,柳從之揉揉眉心,神色帶一絲疲倦,想起適才陸青徽所問,搖頭一笑:“嘖……越之啊。”
越之是袁承海的字,兩年前,柳從之勸服當時在禮部為官的袁承海投入自己麾下,得袁承海鼎力相助,之後柳從之起兵,一路披靡,袁承海可說功不可沒。昔日勸服袁承海之時,柳從之曾向其立下一個承諾,至如今,卻是履行諾言的時候了。陸青徽說得不假,此舉破除成規,允商人以權,必定引來諸多反對,陸青徽這等當著他的面摔奏章的尚好應付,只怕那些當面對他畢恭畢敬,背後恨他恨他牙癢的才會生事端……柳從之閉目養神,思緒一時繁雜,沉默不語。
半晌,有侍衛走進,跪地道:“陛下!”
柳從之睜開眼,“何事?”
侍衛湊近,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柳從之訝然一挑眉,“楚楚閣?”
不想今日朝中熱鬧,外面也那麼熱鬧。降王爺大醉楚楚閣不說,袁承海痴戀名妓海日,欲為其贖身,迎娶這一屆青樓女子為正妻……
“本當今日終能休息一會兒。”柳從之頓了一頓,搖頭一笑:“也罷,既然這麼熱鬧,那就去看看吧。戲臺都搭好了,若是不去,豈不可惜?”
今夜的楚楚閣當真熱鬧得很。
前些日子鬧得滿城風雨的亡國之君在此買醉,前途無量高官厚祿的袁承海袁大人在此求娶傳奇名妓海日,至華燈初上,黑袍廣袖,風度翩翩的新君也來了。老鴇只看他一眼,先是一驚,再是一喜,見柳從之一身便服,知他不欲聲張,便笑得牙不見眼,態度熱絡至極:“柳爺裡邊請。”
今日樓裡三個大人物,除卻薛寅是生面孔,其餘二人老鴇都是見過的。不過柳從之以前為官時也甚少來此風月之地,倒是袁承海乃是真正的此地熟客,甚至與老鴇交情也匪淺。
柳從之微笑著往裡面走:“何姑姑好久不見,近來生意可好?”
“承蒙掛心,樓裡這一個月來生意當真是越來越好了,現在生意能趕上以前最紅火的時候。”何姑姑應了一句,觀柳從之臉色,小心翼翼道:“不知柳爺可要與海日見一面?”
柳從之挑眉,“海日近來可好?”
何姑姑笑:“她哪能有不好的?就是今天可出了一樁事,袁大人前來予她贖身,可把我嚇了一大跳。我是婦道人家,沒什麼主意,這等大事可不敢輕易應了。海日那丫頭倒是向來主意正,但這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柳爺您來了,這事兒就好辦了,要不我直接領您去見見海日?”
何姑姑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話裡話外,都在看柳從之臉色,柳從之失笑:“我也許久未見她了,既然如此,自是得與她好好一敘。”他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何姑姑這兒今天可是來了個醉鬼?”
何姑姑哪能不知他說的是誰,立馬道:“是是,柳爺您這邊請,不過那位爺可真是醉得厲害,這會兒還沒醒過來呢。”
兩人一路往二樓去,至薛寅所在房前,柳從之拒了何姑姑跟隨,靜立房前,首先聽到了樂聲。
一曲破陣樂,絃音錚錚,曲調入耳殺伐凶煞,又飽含蒼涼。柳從之聽得耳熟,一時稍微失神。數年之前,他在邊關戰場……屍山血海,死生無常,亙古寒風席捲過染血的古戰場,他受重傷,嘔血垂死,他的身邊,有雙手俱廢,一息尚存的兵士,仰躺在地上,唱起一首流傳北地的,堪稱蒼涼的戰歌。
柳從之那時幾近末路,聽完一曲,幾乎要落淚,然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