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過他再看了一眼,就覺這姑娘面有黃斑,模樣倒是不錯,不過看著也就一般。
官兵這念頭轉了一轉,心中疑竇倒是消去不少,想了想,問道:“你叫什麼?怎麼不說話?”
薛寅似乎驚惶地瞥了他一眼,眼簾微垂,活似一個受驚的小姑娘,拘謹地開了口:“小女秦江……要是衝撞了官爺,還請恕罪。”
一旁的柳從之還在咳,聽到這一句,忽然咳得更歡了,一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的樣子,一面咳,一面隱隱約約地笑。男扮女裝,模樣好扮,但聲音就容易露餡,所以薛寅一直不開口。不料他這麼一開口,雖不說是聲音柔軟動聽如珠落玉盤,但也是細聲細氣,十足女人味兒。這小王爺裝模作樣的功夫分明不下於他。
官兵聽到連綿不斷的咳嗽聲,皺了皺眉,大過年的,出來這麼一遭就是晦氣,遇上這麼個病癆子,更是晦氣中的晦氣,於是也無心想太多,揮了揮手,招呼手下人撤了。
這事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結了,薛寅看人走了,稍微鬆口氣,不料屋裡連綿的咳嗽聲非但沒停,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薛寅回頭,只見柳從之捂著嘴一直咳嗽,就算透過亂七八糟的妝容,也可見臉色蒼白。薛寅皺眉,心中逐漸升起不祥的預感,“你沒事兒吧?”
柳從之搖搖頭,一時說不出話來。薛寅皺眉,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算是看出來了,姓柳的這如果是“小恙”,他就改名跟這人姓。
過了一會兒,柳從之可算是咳停了,靠在床上虛弱地喘氣。薛寅瞅著他皺眉,柳從之閉目調勻呼吸,這麼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在笑。
薛寅道:“你笑什麼?”
柳從之安靜揚起唇角,“若我死了,會是什麼光景?”
***
若是馮印知道下面有這麼一支正在搜城的官兵搜到了正主,而且是兩個正主,他必然恨不得衝過去把那兩人統統收押,最好兩個都押去斬了,這才免了夜長夢多,節外生枝。奈何他不知道,他縱有通天之能,也不能一個一個告訴搜城兵,你們幫我看著點兒,我要找咱們那長得很好看的皇帝陛下,如果你發現了他們,馬上抓起來,重重有賞。
他更沒法對每個搜城兵說清楚那皇帝陛下是怎麼個好看法,沒真正見過的人,又怎麼說得出來?
馮印頹敗地坐在椅上,謀劃數載,功虧一簣,他自然不能甘心。所以這搜城必須得搜,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必須得搜,掘地三尺,也不能讓這麼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他身邊謀士道:“如今是年關,封城至多三日。現在已有諸多抱怨,三日內若不解禁,恐怕就壓不住了。”
馮印道:“我明白……”他託著下巴,開始冷靜下來,“這事兒……搜城恐怕難有結果,畢竟範圍太大,我不能只放我的人。不如……”
他安靜了一會兒,眯著眼睛傳令:“封城三天,必須得搜,然後城門全部給我把守好,進出城的人全部搜身,不能漏過一個。派眼睛利的人去,務必不能讓人出城一步!”
謀士記下,又遲疑道:“這個,若是人已經出城了呢?”
馮印冷笑,“當我是瞎子麼?他那天入夜前都在宮內,絕無可能插著翅膀飛了。他一定還在宣京城內,連著那個薛朝亡國之君!這兩個人都不能放過,給我查!”
馮印想明白事情,長舒一口氣,心情稍微平順了些許,道:“還有什麼事兒?”
謀士躬身道:“袁承海求見。”
“他?”馮印笑道,“我可沒忘我上次去他府上求見,他倒好,病了。今天風水輪流轉啊。姓袁的是柳從之一條忠狗,怎麼,這是要走顧青徽的老路?”
謀士搖頭:“不,袁承海此來……是為向爺投誠。”
☆、第45章 英雄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