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牴觸著她身體裡潛伏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的爆發——那是在蒼華大陸經歷了無數個輪迴的她,對這個人世的守護的願念。
然而,她卻為此……為此,錯過了無數次二人本該重聚的機緣,直至如今……身殘魂裂——那種可怕的同生血契的力量的作用無法消停,從她肩胛那個箭傷流出的血,大概會一分分帶走她的生命、永無法停息罷?
她唇角笑紋漸漸斂去,臉色又恢復了連日來的蒼白。
“別動,”柳千寒扶住她肩膀,讓她緩緩重新躺回床榻上,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已為你施過‘凝血咒’,這些日子裡,你儘量不可再有動作……”
“這樣,我的血便能凝固住?”冷汐昀抬起頭,天生淡漠的眼眸中此刻閃爍著一線希望的光亮。
彷彿被她眸子裡那絲光明刺痛一般,柳千寒慢慢垂下臉,嘆息道:“不,只是,會減緩……減緩血滴出的速度。”
“這樣啊。”冷汐昀恍然似地點了點頭,臉色平靜地問,“那麼,請告訴我——我還可以再活多久?”
柳千寒臉色沉了沉,沒有答話。
“怎麼,身為偉大先知的您,此刻竟沒有告訴我真相的勇氣嗎?”冷汐昀唇邊散去的笑紋再度凝結,化作一抹譏誚。
然而,任她怎麼說,柳千寒始終抿了唇,沉默不語。
冷汐昀靜默良久,終於淡淡問:“是你帶我來此的?”
“不,是你自己來的。”柳千寒答得淡然。
冷汐昀卻是驀地一驚,似是不能置信地睜大了眼,“我自己來的?”
“是的,”柳千寒點了點頭,旋即溫聲解釋道:“我不知你在覺醒之前曾遭遇了什麼,但我猜測,你大概是遇上了什麼危機,然而……”他停頓了一下,定定看住冷汐昀的雙眼,“然而你心中的某種執念衝破了這十多年來在你內心築成的枷鎖,令一直潛藏在你體內的武曲星的力量得以覺醒。
“想必你在危境中釋放了自己的力量,拯救了自己。而前世身為幽宸國開陽祭司的你與生俱來的傳送之力與你自身執念相融合,便將你帶來了……你欲往之所。”
果然是這樣的答案。冷汐昀微微吐出一口氣,彷彿是終於從一場曠日持久的酷刑裡得到了解脫似的,輕輕笑了起來。
而這次,卻是柳千寒忍不住詫異地問道:“你在笑什麼?”
“笑我自己。”冷汐昀答得平靜,然而望住這位與自己有著三世情緣的戀人的眼眸深處卻波光顫動。久久,她終於鬆開與柳千寒相互凝視的目光,垂眸苦笑道,“你贏了,我輸了——徹徹底底,輸給了你。”
“你並沒有輸給誰,”柳千寒淡淡搖頭道,“你只是輸給了自己心中想要守護重要之物的執念,而放棄了……放棄了,心中的愛。”
“心中的愛?”冷汐昀重複著他的話,忽而搖了搖頭,“不,恐怕是……我一直在逃避著,我宿命裡的愛罷?”
她再度苦笑起來:“那麼,這麼久以來,我卡索爾之間的糾葛與恩怨又是因何而起?我真是傻呵……”
“不,並不是你傻,而是牽繫你與卡索爾二人之間的同生血契,會增促結下血契雙方之人的感情。”柳千寒目注窗外的萬里碧空,眸色一片清明,“更況……他的陰陽妖瞳不止可以反噬對手攻擊、奪人性命於頃刻,更兼具常人無法抗拒的……熒惑之力。”
冷汐昀低聲喃喃:“所以,我是被他熒惑了?”
柳千寒頷首道:“不光是他。他身旁的古月靈紗,更是精擅這種術法之輩。長久以來,他們始終相攜並進,彼此的力量在相互引導、左右,久而久之,便相互具有了各自的部分能力。”
冷汐昀沉吟片刻,忽地問道:“古月靈紗……她究竟是什麼……東西?”她語聲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