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放射線灼傷?”年輕化學家臉色發青。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
結果,兩人都沒有放射線灼傷的嚴重跡象。紅血球數量正常,髮根也未顯出任何異狀。噁心的感覺最後被診斷為心理作用,此外也沒有其他症狀出現。
而在整個研究所中,不論當時或是後來,始終沒有任何人提出解釋——坩堝中的生鈾雖比臨界量少很多,而且沒有受到中子轟擊,為何竟會突然熔化,並輻射出可怕而影響深遠的暈光。
唯一的結論是,核物理學還有古怪而危險的漏洞存在。
史密斯博士最後雖然寫了一份報告,卻沒有完全照實敘述。他未曾提到實驗室中出現的小孔,更沒有提到它們的大小——最接近坩堝原來位置的小孔幾乎看不見;恆溫器另一側的小孔則稍微大些;而牆壁上的那個小孔——與那個可怕位置的距離是恆溫器的三倍——卻足以穿過一根鐵釘。
一道循著直線擴散的光束,沿著地球表面行進數英里之後,地球的曲率才會使它充分偏離地表,而無法繼續造成危害。但在此之前,它的截面已能有十英尺寬。等到偏離地球,進入虛無的太空後,它還會繼續擴散,強度則不斷減弱,成為宇宙結構中奇異的一環。
他從未將這個奇想告訴任何人。
他也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說事發後第二天,他人還在醫務室中,就特地要來早報,仔細讀著每一條新聞。至於想找什麼訊息,他心裡完全有數。
可是在一個大都會中,每天都有許多民眾失蹤。並沒有人帶著一個荒誕的故事,大驚小怪地跑去找警察,說在他的眼前,有一個人突然消失。至少,報紙上沒有這樣的記載。
最後,史密斯博士強迫自己忘掉這件事。
對約瑟夫·史瓦茲而言,它則是發生於兩步之間的變化。他當時正抬起右腳,想要跨過那個“襤褸安妮”,突然間卻感到一陣昏眩。彷彿在這麼短的時間中,一股旋風便將他舉起來,使他感到內臟好像全部翻出體外。當他的右腳再度著地時,他重重吐了一大口氣,覺得自己緩緩縮成一團,同時滑倒在草地上。
他閉著雙眼,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新睜開眼睛。
這是真的!他坐在一片草地上。可是在此之前,他正在混凝土的道路上行走。
所有的房舍都不見了!先前那些白色的房子,每一棟前面都有草坪,一排一排整整齊齊,現在全部不見了!
他坐的地方不是草坪,因為這片草地太過茂密,而且未經人工修剪。此外周圍有不少樹木,許許多多的樹木,而遠方地平線上還有更多。
當他看到那些樹木時,他受到的驚嚇達到了頂點,因為樹上的葉子有些已經變成紅色,而他的掌緣則摸到又幹又脆的落葉。他雖然是城裡人,可秋天的景緻還是不會看走眼的。
秋天!可是,他剛才舉起右腳時還是六月,四周都是充滿生氣的綠油油一片。
他剛想到這點,便自然而然望向雙腳。接著他發出一聲尖叫,伸手向前抓去……他原本想跨過的那個布娃娃,是真實的小小象徵,是……
咦,不對!他以顫抖的雙手抓住布娃娃,將它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它已不再完好,卻沒有壞得一塌糊塗,而是從中一剖為二。這不是很奇怪嗎?從頭到腳非常整齊地切開,裡面填充的線頭完全沒有弄亂。只是每條線頭都被切斷,而且斷口十分平整。
此時,左腳鞋子上的亮光吸引了史瓦茲的注意。他勉強將左腳抬到右膝上,雙手仍抓著那個布娃娃。結果他發現鞋底的最前端,也就是比鞋幫還要突出的部位,同樣被整整齊齊切掉。那樣光滑的斷口,世上沒有任何鞋匠手中的刀割得出來。從這個難以置信的光滑切口上,閃耀出幾乎可謂澄澈的光芒。
史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