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徑直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然後手一抖,手中酒壺一滑,“啪”的一聲在地上摔個粉碎,酒漿四溢。
“以為摔酒瓶子我就會怕你嗎?我說過多少次,不許喝酒不許喝酒不許喝酒啊啊啊!!!”這個眼睛還腫腫的少女,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小妖精,她提著裙子衝過來將一個個酒壺踢倒在地,連踢幾個都發現是空瓶,她猛地扭頭盯住燕昭,眼神兇狠得像是要把他開膛破肚:“燕大將軍,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這個人不能喝酒?”她用手指向伊崔,卻不去看他,只對燕昭猛烈開火:“你覺得醫官長的話不重要,可以當耳旁風是嗎?”
“呃,不是這樣……”燕昭斜眼瞥見那幾個跟著伊崔走的親兵,都是一副老百姓的打扮,這回跟著顧朝歌回了太守府,站得遠遠的,正好奇又小心地偷看顧朝歌對老大發飆。於是燕昭輕咳一聲:“金棟,你們都回去歇著吧,今日辛苦了。”親兵們的表情流露出失望,拱手行禮,不捨地領命走了。
顧朝歌見燕昭不聽她說話,反而去和親兵聊天,氣得不行,好像要將今天晚上從伊崔那裡受到的一肚子氣都發洩在燕大將軍身上:“燕昭!”她尖叫一聲,鎮住園中所有蟲鳴,四周一片鴉雀無聲。
女人尖叫起來是很可怕的,顧朝歌也不例外。
燕昭硬著頭皮開口:“那個,在。”
“你知道給這個人喝酒有什麼後果嗎?你問過我嗎?你重視過我的意見嗎?一壺,兩壺,三壺,你們到底喝了多少壺!”顧朝歌跳腳,整個人簡直要燃燒起來:“你給他喝這麼多的酒,是想讓他連四十歲都活……”
“顧朝歌!”
剛才一直緘默不言的伊崔忽然開口,他的語氣是冷冷的,他看著顧朝歌的目光也是冷冷的:“是我自己要喝酒,和君上無關,你要發火,衝我來。”
顧朝歌僵在那裡,她用力握著拳,氣得渾身發抖。她知道,伊崔不想讓她把那件事告訴燕昭,但是他現在的口氣,現在的表情,什麼意思?
覺得她的阻攔有錯嗎?
顧朝歌怒極反笑,她的拳頭緩緩鬆開,冷笑一聲,語氣尖銳又殘忍:“你真的那麼想去死,就去死好了。”語罷,她徑直朝前走去,身板挺得筆直,驕傲又兇狠。誰也沒看見,就在和伊崔錯身而過的剎那,她好不容易乾涸的眼淚又嘩啦啦往下直落,可是這一次她寧願自己躲在角落裡哭,也不想讓他看見。
燕昭愣愣看著這兩個人劍拔弩張的硝煙戰場,只覺剎那之間,滿是刀光劍影,腥風血雨。他從未見過這樣子的顧朝歌,簡直讓人嚇得不敢說話。等到顧朝歌走遠了,燕大將軍才敢小心翼翼地開口:“之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現在是不是恨死你了?”還有那個沒說完的“四十歲”,到底是何事?
“不關你的事,”伊崔無意識抱緊了懷裡那包她早已不要的東西,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怔愣半晌,緩緩開口,“是我自己的問題。”和其他人都無關。
第37章 詞窮編不出了
風吹就倒的破身體無節制飲酒的後果,便是第二天的頭疼欲裂和持續不退的高熱。在這種忙碌的關鍵時候總指揮病倒,後果簡直是災難。顧朝歌放話讓他去死,實際上卻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一副藥下去,當日下午退熱,馬上便可勉勵支撐起來接著賣命幹活。
“盛大哥,你跟這個人說,如果下一次再不遵醫囑,就躺在床上不要起來,等死好了。”
伊崔默然無語。他真怕自己好了,氣頭上的她立刻會收拾包袱走人,誰知道她非但沒有此打算,每日的例診還堅持下來。不僅堅持下來,居然變成一日三次,好像故意要給伊崔添堵。
而且例診的過程變得繁瑣,同時古怪……
“盛大哥,麻煩你問問這個人,他夜晚可還有失眠多夢?今日飲食胃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