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剩下一口氣的,過後也沒逃過閻王爺的勾魂小鬼。這丫頭年紀小,一直在廚房裡幹粗活,懵懵懂懂什麼都不懂,這才逃過一場劫難。
物是人非事事休,彩瑕怎麼能不滿腹悲慼?
“奶奶。”旁邊的碧兒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衣襟,她這才怔過神來。
海棠從裡面迎出來,見到彩瑕趕忙見禮,又挑簾子。彩瑕瞥了她一眼沒言語,心中卻忍不住嘆氣。想當初房貴妾失勢的時候,最信任的就是這個海棠,殊不知人家早就有了另外的主子。被人家把眼線安插在近身,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表情都在對方監控之下,怎麼能不輸的一塌糊塗?
她進了屋子,見到三太太就靠著軟榻歪著,肚子高高隆起。她見了禮坐在椅子上,問問三太太的身子可安好。
三太太扶著海棠的手想要坐起來,她見了趕忙把靠墊塞在三太太背後。
看著她的舉動,三太太笑著說道:“看來這段日子你想明白了。”
“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彩瑕在三太太跟前倒是毫不掩飾內心的想法。她的痛苦、糾結,她在婆家狼狽不堪的模樣三太太都看的明白,她還有什麼需要掩飾?除去了那層偽裝,她覺得在三太太跟前竟輕鬆了不少。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肯幫你?”三太太往後面靠了靠,用手輕託了一下肚子,“我不是聖人,不會做以德報怨的缺心眼的勾當,我對你是有圖頭的。”
聽見這話彩瑕的心裡竟然安穩多了,有圖頭就好辦。
“這次多虧母親,倘若有什麼能為母親效勞,我全力以赴!”
三太太聞言盯著彩瑕的眼睛,問道:“什麼事你都肯做?”
“受人恩惠自當回報!”
“你不介意生母的死了?”三太太的眼神像兩隻利劍,似乎要穿透她的心口。
她感覺到一股子壓力,心裡暗道生母錯把老虎當病貓。這樣的三太太豈是一般人能招惹的了的?
三太太有溫順柔弱的外表,可裡面卻藏著一顆堅韌、百折不饒的心。她能忍辱負重,有運籌帷幄的手段,一旦看準機會便會撲上去,不給對方喘息的功夫。她對人如沐春風,可一旦發威卻如泰山壓頂,一個眼神便能殺人。她行事高深莫測,讓人摸不著頭腦,自然就不敢隨意應對。
彩瑕越發覺得三太太可怕,她不敢跟三太太對視,錯開眼神回道:“母親曾告訴過我,內院之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回想姨娘風光的十幾年,正是母親在小佛堂伴著青燈古佛的時候。眼下母親高床暖枕,姨娘沉眠於地下,不能不說是風水輪流轉。姨娘若是還活著,恐怕也只有服氣的份。”
“逝者為大,咱們就別再妄議了。”三太太輕聲說著,“你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見不是個糊塗蟲。如今我就告訴你,你五哥哥的下落。”
彩瑕聽了這話端著茶杯的手一抖,眼中多了幾分焦灼和急切。
三太太把宜凌在山西大營的事說了出來,隨後又說道:“他犯了逐出王府,在族譜上面除名的罪過。不過事關侯府的聲譽,又不能看著他這輩子就這樣被毀,所以你二哥才想出這麼個主意。置於死地而後生人,若是他能咬著牙堅持住,日後還能堂堂正正做人!
咱們侯府一共三房,大房承襲侯位,眼下你二哥被封了世子爺,他又得了龍鳳胎,這世襲是跑不了了。二房的小九年紀尚小,老三把族裡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日進斗金不說還得了塊皇上欽賜的匾額,這是多大的殊榮!
再看咱們三房,好事沒幾件,醜聞倒是鬧了一出又一出。過去的事自不必再提,眼下和以後才是重要的。我和老爺會越來越老而無用,以後若是分了家,雖說吃穿不成問題,可也不能比那兩房差的太多。
三房總共就你們四個孩子,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