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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部分

,即使汴州城內最好的大夫已經為他清洗包紮縫合了所有傷口,並給了他一杯止痛的藥酒,但無時無刻,他依然感到傷口處彷彿有無數的螞蟻在噬咬。他覺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隨時都會死去。

自離開徐州蕭縣出來投軍起,這些年來他轉戰南北,經常受傷。但哪怕在以往再苦的時候,他也沒有受過如此重的傷。或者說,從沒有受過如此的屈辱,也從未品嚐過這般的疼痛。醒來後,他就不斷的招來過來,詢問著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以此來緩解那種疼痛和心中的以屈辱感。

做了如此萬全的準備,連李克用那獨眼狼都被他當場斬殺,誰料到,最後為山九仞,卻功虧一匱,居然陰溝裡翻了船。若不是金槍都的侍衛們拼死用身體替他抵擋箭支,只怕他早步了那李鴉兒的後塵了。

他臉色猙獰,目光兇猛,猶如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

“如何?”

朱珍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血槽,臉色同樣難看。他喘息著回答道:“損失很大,那些沙陀狗還在攻城!”

這確實是讓所有梁軍感到恥辱的一刻,因為他們的大意,他們在關鍵的時候被逆轉。都怪那個該死的安金全,誰能想到這是個如此陰險的傢伙,居然背叛了梁王的信任。更加讓他們意料不到的是,營地裡的河東軍,在得知到李克用已經身死的情況下,在大半河東大將被俘虜。甚至安金全連自己的兄弟還落在梁軍手上時。都還敢反擊。還能在那樣短的時間內做出一個反擊的計劃,並且迅速的實施了。

大意失荊州啊。

三萬汴軍和兩萬晉軍在汴州城外一場亂戰,結果原來信心滿滿正想象著馬上要吞併這兩萬河東精銳的汴軍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那些河東軍全發狂了,他們假裝投降,騙汴軍接近,且放鬆了警惕,然後弩手突然發難,直接把梁王射下馬。緊接著。一萬河東騎兵殺出營地,猛衝汴軍陣列。

幹掉李克用的那一刻,許多汴軍都不由的有過那樣的想法,原來飛虎子李鴉兒也不過如此。

可當黑鴉軍和義兒軍騎兵四下殺出,萬馬奔騰,如狂潮衝擊過來的時候,許多汴軍終於明白,原來,沙陀騎兵盛名之下果然無虛士。

朱溫被射落戰馬,梁王旗幟被砍倒。整個汴軍陣營迅速的崩潰。他們被沙陀人打懵了,潰敗了。一路向汴州城撤逃。

二十里路,黑夜之中的戰鬥,狂化的河東軍居然打的汴軍如喪家之犬。二十里路,起碼有盡萬汴軍伏屍路上。

汴軍一直逃到汴州城內,可晉軍還不肯放過他們。他們居然就那樣銜尾直追,沒有攻城器械,就靠著那股衝勁,讓他們乘著汴州城內的混亂,殺入了汴州的羅城之中。

若非朱珍親自帶著一隊汴軍精銳衝上去擋住了這股勢頭,搞不好汴州城就會被河東軍給拿下了。

混戰已經持續了一整夜,黎明已經到來,雙方的攻勢也終於緩了下來。

眼下,朱珍親自指揮汴軍死守牙城,並開始重整兵馬,而晉軍則全面佔領了羅城,正在朝廷血腥的掃蕩。所有沒能撤入內城的汴軍,都被蒐羅出來殺死。就連普通的百姓,也開始被誤殺。到後來,發狂的晉軍在徹底的佔據了外城後,乾脆開始了更慘烈的洗城。屠殺、劫掠、姦淫,縱火,繁華的汴州羅城,瞬間就成了人間地獄。

從昏迷中醒來的朱溫氣的嘴唇發抖,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事情居然成了這個樣子。李克用死了,那些晉軍居然還如此的狠辣,給他如此的重創。

“把那些河東將領全都給押到城牆上,統統砍首示眾!”

朱珍有些為難,他小心道:“昨夜亂戰之時,那些河東將領俘虜,基本上都被晉軍奪回。剩下的幾個,我們早已經斬死在亂軍之中了。”

聽到那些河東將領被救回去了,朱溫越發的惱怒了。